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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我答应要送沃尔夫教授纪念品，他喜欢旧书。&rdo;他一本正经地说。

陈鸥沉下了脸，但无法当着摊主的面斥责尼斯。他看清书名，忍不住讽刺地笑了一下。

&ldo;说得没错，&rdo;陈鸥掏出钱包，把两样东西都买了下来，&ldo;他一定会感激你的用心。&rdo;

尼斯怀疑地看着陈鸥，又低头看看手里的书。《小朋友》，保罗?莱奥托著，一本法文小说。封面装潢设计很漂亮，但显然有了些年头。沃尔夫教授喜欢收藏各种书的早期版本，会赞赏这件礼物，但为何陈鸥笑得那么幸灾乐祸？

陈鸥请摊主把东西包起来，接着逛其他摊子。快到市场尽头时，尼斯沉不住气了。

&ldo;您都没有想起送我礼物。&rdo;他委屈地说，不过到底是因为没有礼物还是因为腹中饥饿，就不得而知了。

陈鸥向他微笑，看了看表。

&ldo;时间差不多了。&rdo;陈鸥挽起尼斯的手臂，&ldo;走吧，你的生日礼物怎么能出自跳蚤市场。&rdo;

尼斯意外地看着他：&ldo;生日？&rdo;

&ldo;测骨龄时，你不是发现自己生于七月？&rdo;陈鸥没有看他，&ldo;仪器推测不出更加精确的日期，我们就姑且认为是今天吧。&rdo;

他没有说自己查阅了瓦根第夫人的生育记录，知道尼斯的准确生日就是这一天。

一刻钟后，尼斯坐在厚重的橡木桌前，看着白色瓷碟中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红蔷薇和青翠灌木丛。

&ldo;烟熏鲑鱼，开胃沙拉。生日快乐。&rdo;陈鸥侧过身子，帮尼斯铺好餐巾。&ldo;主厨精通食物造型和餐碟绘艺，曾经在全法食雕大赛中获得一等奖。&rdo;

但对饥肠辘辘的尼斯来说，这些菜太少了。他还没来得及欣赏烟熏鲑鱼肉纹与蔷薇花瓣自然纹理的异同，盘子里的食物就一扫而空了，而他几乎没感到胃里多了什么。

&ldo;味道非常好，&rdo;尼斯提出了质疑，&ldo;但这分量……似乎更适合女性。&rdo;

&ldo;慢慢来，&rdo;陈鸥的笑容意味深长，&ldo;我们还有整整一个晚上。&rdo;

四个小时之后，尼斯明白了陈鸥笑容的意味，这时他已经快直不起腰了。陈鸥付了款，挽着他慢慢走出餐厅。

&ldo;我从没见过这样上菜……嗝儿！&rdo;尼斯气愤地说，&ldo;单主菜就有五道！甜品六道！还有那些奶酪！而您竟然狠心不提醒我……嗝儿！&rdo;

陈鸥借口自己需要减肥，只要了一份沙拉和龙虾面。他哈哈大笑起来，充满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ldo;这家店曾经入选米其林三星，但老板认为蜂拥而至的游客会毁了这家店，次年就退出了评选。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得不提前三个月预订今晚座位。今晚你吃到的是店里的&lso;纪念&rso;大餐，专为客人的重要纪念日预备，所有菜品连酒水一共三十六道。&rdo;

&ldo;天哪，您别再说&lso;菜&rso;这个字。&rdo;尼斯呻&039;吟道，&ldo;我真的要吐了。&rdo;

&ldo;这时我应该说，&rdo;陈鸥念道，&ldo;沃尔夫教授，沃尔夫教授，沃尔夫教授。巴甫洛夫训练他的狗就是这样。下一次你想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喉咙涌上来的呕吐感。&rdo;

他们沿着塞纳河慢慢走回酒店。路过新桥时，一位黑人少女拦住了他们。

&ldo;要不要买束花，先生们？鲜花是巴黎的笑容。&rdo;少女抱着一大捧花。

尼斯掏出钱包：&ldo;让我送您一束花吧，纪念这个&lso;难忘&rso;的生日之夜。&rdo;他说得颇为咬牙切齿，但唇边带着笑意。

陈鸥没有拒绝，探头看了看少女抱着的花。

&ldo;没有石斛兰么？送给父亲花。&rdo;他问。

少女纳罕地看着他们，猜不透他们的真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