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背后投射,朦胧勾勒出挺拔利落的骨骼,一双漆黑的眼在昏暗中逡巡几秒,最终牢牢锁定她。
“除非,”
声带震颤,他倾身,吐息落在她发梢,“你确定只用挥出这一刀。”
徐嘉年语气很无所谓。
咬字十分懒散,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当真。
林初被他禁锢在墙边,迫于距离,微微仰起脸。
灯光晦明不定,出于规避风险的本能,所有感知被迫无限放大。
两人离得太近,衣料摩擦,坚硬骨骼贴上她手臂,过高的体温覆过来。
方才被捏住的手腕和肩膀一同灼烧起来,连带心跳也变得很重,随着他的呼吸,断断续续,一下又一下搏动。
一点微凉的烟草余味里,逆着光,她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与漫不经心的语气截然相反。
凛冽的。
决绝而凌厉。
林初很容易猜到徐嘉年的想法,“……我没那么想。”
偏过头,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是她自己叫我过来拿餐刀切蛋糕。”
林初对秦昕然没有敌意。
她和路明山的恩怨,仅仅限于他们两人之间,不需要牵扯其他无关对象。
而她也没想过要用任何过激的手段对付路明山。
为那种人搭上自己不值得。
“你为什么这样想?”
林初尽力平复心跳,抬眼看徐嘉年。
通常情况下,没人会从一把餐刀发散到这里。
普通人不该有如此偏执的念头。
她望向徐嘉年。
他也垂眸看着她。
刚才林初反抗得很激烈。
棉质白衬衫在挣扎中揉出褶皱,发丝凌乱垂在胸口,漆黑如墨,衬得她本就雪白的肌肤更加透明,带了点冲突之后的狼狈。
但她与他对视的眼神非常从容。
光线幽微,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剔透纯净,一如既往宁和,几乎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发问时尾音微微上扬。
头一次在他面前透出些许锐利的探询意味。
或者说,审视。
徐嘉年没拒绝这种稍显冒犯的度量。
唇边噙着几分无所谓的笑,他散漫站着,挺拔的骨线利落又疏懒,甚至后退小半步,大大方方的任由林初盯着自己,
半晌后轻啧了声:“你很好奇?”
不待林初回答,他转身走向餐桌,在她骤然一凛的目光里,直接抄起离手边最近的那把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