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来:“喂?”
“我。”
跑动着的范无救声音摇晃,却一点儿没喘。他说:“完了,这个比我想的棘手多了,你在哪?”
白无辛说:“我在顶楼楼梯间啊,你让我上来的。”
“你上天台了?”
白无辛摇头:“没有,天台这儿根本没修门,被水泥封死了。我在这里的楼梯间,就在最上面这里。”
范无救突然愣住:“你还在楼梯间里??”
白无辛被他带得也一愣:“是啊?怎么了吗?”
范无救停住了。他哒哒往下迈了几步,缓缓停在了楼梯间里。
“不对劲。”他说。
白无辛不太懂,但只听范无救语气,他觉得事情似乎真的非同小可。
他紧张兮兮地咽了口口水,问:“怎么了吗?”
“我在追他。”范无救说,“他在往楼下跑。”
白无辛不明所以:“那怎么了吗?”
范无救说:“你在楼上,他的目标应该是你,他不会不知道你在楼上。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是懒得管你和你带走的两个姑娘。”
这听起来确实不太对。
白无辛沉思片刻,“嗯?”了一声:“不对不对,也不一定吧,他可能是想跑出去祸害人?”
范无救否定道:“不可能。每个人死后都会被禁锢在自己丧命之处方圆一定距离内,根据死时的情况,这个活动范围会有一定出入。但像这种作恶或怨念过多的,就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小地儿,以他那个孽障思维,能出去害人早就出去害了。”
“也就是说,他根本出不了这幢大楼。他也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不去找你。明明你这种活人,对鬼煞来说是能吃的好东西,更别提你现在有一个微妙的无常身份,就更香了。”
白无辛被说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范无救也越说声音越沉:“而且刚刚,我的勾魂锁没有把他勾过来。”
白无辛问:“是被他躲掉了?”
“不,没有被躲掉,我勾中了。勾中是勾中了,但没有拉到。”范无救说,“我的勾魂锁,一旦勾中琵琶骨,一定会被勾魂锁拉到我旁边的,无一例外。但是刚刚我只扯掉了他的胳膊,没把他的人拉回来。”
白无辛被这个轻描淡写的形容激得恶寒,问:“什么意思,很糟糕吗?”
“十分糟糕。”范无救道,“更糟糕的是,他对此感觉非常快乐。”
白无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