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指不定疯到哪里去了。
那另一位呢?英姑呢?
算了算了,先烧饭,且等她们回来。抱起一捧柴草,用力往膝盖上一掰。干干脆脆的柴草,登时分成两端往灶膛里填塞。
舀了水,生了火,通了灶,呼哧呼哧拉起风箱。旺火映红脸庞,却有人回来了。
“桃花。”英姑略有些胆怯之色:“小满去了后头鞠小郎家玩,我先说不去,是她非拽让我去。后头鞠老爷留饭,她说她不家来吃了,打发我来告诉你。”
这丫头,又跑人家蹭饭。字字不写,玩起来没个够。
“算了,她不吃,咱们吃。”
“我也吃过了,鞠老爷家新制的豆粉子打滚糕,我吃了好几个呢,原说给你带……”
说着还砸吧起嘴,回味无穷呀。再看苏锦,登时哑火。
明明自家比她还大些,可自家就是怕她。她不发火,也不说硬话,可见就是脸往那一冷,静静的望着你,就叫人胆虚。
是了,你吃了,一点儿都不客气了,那嘴角上的豆粉没擦掉。恁大的女子,也是成过亲的,怎恁好吃嘴,小满这丫头也该训!
不过,这些她都没说,她只是交代。
“缸里没水了。”
“嗳,我挑。”
“桶里是刚洗的衣裳。”
“放着,我来。”
“那圈里的……”
“你交代过的,我不敢忘。那圈里的鸡我走前儿才喂过,下晚我再喂。拌了糠的,吃的欢着呢。昨儿下了个蛋,放斗橱里了。”
这伶俐劲儿,怪有眼力见儿呢。苏锦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有活儿干好啊,见她吩咐活计,才知她没生气,英姑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这儿的柴草真好,松木的,烧起来一股子松香味。桃花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劈。”
英姑勤劳,这是苏锦不计较的前提。纵然愚钝些,干力气活却是把好手,这是极难得的品性。
瞧那柴房里堆的成捆成垛的柴,都是她的成果。这样能干,为什么不让她烧饭呢?这得问她自己。
为表忠诚,才来她抢着烧饭。可她山西人,熬的一锅子粥不是粥,汤不是汤,厚实实的一碗。各人碗里放些辣菜根子,还要浇上醋,搅拌了吃。
她吃的痛快,吃的香呢,可他们就……
宋清平尝了一口就放了筷搁了碗,苏锦跟着品了一口,也是放下碗不说话。
顾大年更是筷子都不动,转身离桌。你问他去哪,他说去毛家铺子打三角酒吃。到了小满就更不给面子,直接罢饭!
呸呸呸,才吃了一口就乱吐,酸着脸说:“什么呀,英姑你们那里就吃这个?”
推了碗,炕上就开始打滚:“不吃不吃,我要吃饭,米饭、馄饨、小笼汤包、鸭油烧饼、带骨鲍酪、豆糕枣糕荷叶糕,龟苓膏浇上槐花蜜……”
得了,大小姐,报菜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