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养至今,爷像黏在我屋子里似的,还不是喜欢哥儿喜欢我。他要走,我便头晕发昏,都知我儿未足月体弱,这些都是给他养孩儿落下得病痛,他还好意思走?”
说罢叹气:“熏了恁多的艾,也没抢在头里,还是个庶出。到底不是正印夫人,哎!”
“不着急,娘给你挣名分。”抱过孩子亲了又亲:“娘是夫人,你自然是嫡子,让你踩着娘肩膀向上。”
“哈哈哈哈。”
柳氏未言先笑,一双眼笑的没了缝儿,冲着上房眼睛一剜。
“对对对,是是是,我儿好手段!她忙是她该的,自己无所出,白捡个母亲,天下哪有这等好便宜事,没休了她是爷们仁义。我儿就是养儿长女的命,那正房里头岂不要嫉妒的跺脚?我就说,她和她死鬼姑母一对窝囊废,蠢蛋,不下蛋的鸡!”
“她呀,她都要打发到马棚喽,夫人的位置早晚要让出来!”
“谁说不是呢,她养不出的,不下蛋的毛病她家祖传,哈哈哈。哎呀呀,快让我亲亲金孙!”
越说越得意,抱过婴孩“吧唧”又是一口,母女俩简直乐不可支。
“后头收拾出来给女眷换衣裳的厦子,再打发几个丫头过去,茶吊子里热水断不能停。”
“爷的几位清客相公娘子也来随了礼,我去见一见。”
“林姨娘和夏妈妈几个管事的娘子去陪女客的使女们,都麻利些。”
苏锦自己迎上去亲自给公主、王妃,余氏并几位婶子和体面的官眷端酒,赔笑接待,张罗个不停,一时间竟忙的汗冒冒的。
开门关门皆是学问,迎客是礼,送客也是功夫。待到送完了御史台夫人,天已黑尽,这才喘口气。
周莞不见了!
“哐当”
苏锦的一颗心如坠深渊,焦躁的质问。
“找找找,都去找,恁多人看不住个孩子。胡氏你自家说,是不是交代你今日只带她,人呢?我问你人呢?”
面对质问,胡氏心虚,眼珠子一转,反咬奶、子。
“午饭前还跟她玩了会子,下晌我心口疼,打发奶、子带去歇个中觉。谁想这奶、子只顾自己睡大头觉,把姐儿弄丢了。”
没说两句话呢,又开始坐地哭喊:“娘的心肝肉啊,儿呀,没你我也不活了!”
“姨娘别混赖啊,你多晚同她玩了?不过是教姑娘唱曲儿,姑娘不肯,你还打了她,后头就再没见过。”
奶、子也不肯背破锅,倒把胡氏抖落个干净。胡氏哪里是饶人的,嘴上手上就动作起来。
“嗐,贼奴才,把姑娘弄丢了反恶人先告状。姑娘找不着,不抽了你的筋,打断你下半截,贫嘴的狗奴才……”
“够了。再跟我装疯,来人,现在就打。”
这一嗓子,生生让胡氏吓了激灵,苏锦指着鼻子骂。
“再让我听见你打她,教她唱曲儿,带她往下流走。胡氏,你听好,我撵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