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坚持,苏锦头疼的摆手。
“谢你好意,真不用。我怕了,怕人多是非多。就这些东西我也不能让你出钱,姨娘,去拿银子……”
“嗐,你这人,给钱我就不帮了!”
“回吧回吧……”
“那我明儿还来,还来……”
三人依依不舍,二个倚门望,一个三步两回头。
林初兰好生感慨。
“英姑娘这是嫁到好人家了,瞧这阵仗像富贵的。怪就怪哉,大户人家能让她外头一跑跑一天,家里头没上人孩儿要照应吗?”
这个……,却不能说,不可说。
那以后,这儿简直成了她的根据地,每天准时准点的报道。
院落屋子早已收拾停当,虽破败倒也能遮风避雨。有英若男的接济和帮助,有炭火有吃食。还总带些参茸补品,熬好了一小盅子,暖炉里带过来。
下晌不走,黄昏不走,总是捱到上灯才恋恋而去。
那屋子里昏黄的烛光,细碎的交谈,悠悠往事和许久不见的平静和温馨。
有衣有食有宿,有亲人有挚友,人生还想什么呢?足矣足矣,这里符合家的全部定义。
所以,英若男每每回首,总觉得这就是家。
是的,这儿是她们两个的家,永远留着她们最快乐最无忧的时光。
虽然她们都孑然一身,和这屋子一样,满身的破败和伤痕,面对失而复得的平淡日子却觉得异常珍贵。
大约过了一个月,周府的马车踢踢踏踏的停在门口,周升小跑入内,打着躬请着安。
英若男正拎着耳朵,给苏锦敷冻疮膏药,这是她第一次冻手冻耳,又疼又痒。
不停的埋怨她,给丫头不用,冬月里的水似冰刀,找罪受。
正说着周升跪地问安。
“奴才问夫人安,爷原说今日来看您。因着公事缠身,不得空。嘱咐小的把这一车子炭火、柴米给夫人使。短了什么只管告诉小的,小的马上家去取。”
“我……”
苏锦刚想开口,“啪嗒”被打手。
“我什么,莫动!”
冲她瞪眼,那意思,你别说话。
因为她开口影响她发挥。
“哎呦,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竟也有人来瞧你?啧啧啧,你这也是周家的夫人,说出去丢周家的脸,周家的看马棚子的奴才都比你强。”
一句句的夹枪带棒,酸话吐的一套套的,明里暗里骂周彦邦,骂周府,只是晾着周升。不许苏锦开口,须得骂个痛快。
“你爷还记得自家有个夫人?现在送来有何用?怎不再迟一些,直接来给你家夫人收尸?”
说毕,不能等苏锦开口,呵斥道。
“拉回去,给他姨娘使,再不行拉到高府上去,我们不稀罕。”
做惯了奴才的,这点子见识还是有的。再说常分着周彦邦的,周升自然知道她是谁。就不知道,能在夫人面前这样叫喊的,他也不敢得罪。
被骂的不敢做声,垂头只等苏锦吩咐。
才上了药膏子的手耳,油漉漉,红通通,肿胀胀,疼的龇牙咧嘴。
“为难当差的作什么,他不过依吩咐做事。”
苏锦忍下了疼,反嗔她。
“东西我暂不缺,先带回去。替我谢他的惦记,这儿一切都好,不劳费心。”
“你就报喜不报忧,片汤儿话说的轻巧。”
她又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