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娼妇!
一边啐骂一边盘算。
正是各怀心思,各安鬼胎。
马车中的冯淑媛攥紧了拳头,这消息可是个鸩酒、鹤顶红、是炸死人的焦雷啊!
真假莫论,先一口咬死她是逆贼之后,让娼妇惹上一身骚!
查她,从根上查,让她自证清白,让她剖心挖肺说不清!
凌驸马爷,玉面公子,好样的呀。单单挑中个这样辣燥的货色,就喜欢野的是吗?
想来也是被蒙蔽的吧,等除了这妖货,也换我跟你快活快活!
想到此处,不禁淫心炽热,坐立难安。
不急,不急,待我小心筹谋,如何置她于死地!
大夫再一次的捻须,频频摇头。榻上的林初兰灰白暗淡,暮色沉沉,俨然灯残烛灭。
“肺阴亏损乃至手足心热、骨蒸盗汗、心烦不寐、痰黄粘带血。气结凝于心肺,症结在心。哎,尽人事听天命。”
“啊呀!难不成日子捱一日算一日了?”柳絮大惊,偏大夫摆手不肯说,拎药匣要走,她只得惶恐的问苏锦:“夫人,您听着是这个意思吗?”
哪有心情回她呀,急忙忙拦住了苦求啊。
“好歹开些方子再走,一日日的看着娘等死,这怎么能成?”
嗐,好好好,写写写。
大夫叹息,潦草几笔,匆匆离去。
这已经是第三位了还是不肯开方子,当真就没救了吗?苏锦守着病榻急的没奈何。
“外头……外头那人又来了,夫人还是不见?”
送走大夫,柳絮急匆匆跑进来,欲言又止。
因为、因为那是位年轻公子,有好几日了,不说也知道……
朽坏破败的榆木门扇,横七竖八的补救上许多板材,整个门扇落满补丁。
可唯有黄铜锁是簇新的,不是一把,是两把。
隔着宽大的门缝,黄澄澄的铁锁链,油亮泛光,一层层的绕在门扇,挂拉下来。
宋清平认为这是耻辱,是囚禁!
每日里掌灯时辰,两个把守一圈又一圈的把门上了锁,然后各自为散。
而他就像个鸡鸣狗盗之士,盯梢了好几日,才摸出端倪。
也只有他们走后,他才敢露面。
缩头缩脑,偷偷摸摸。终于,舍出礼义廉耻,敲响了门,可她、她始终无应答。
“夫……”
“你走吧,我这儿不见外男。你一个读书人,夤夜登我孤身妇人的门,圣人教的就是这些?”
“咯噔”,那是来生在世,时空隧道里的回响。
是她,是她,她终于肯回应,却还是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