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子一起一伏,要知道她的软柿子性子,可是极难得的动怒,尤其是对她的冯姐姐。
可气归气,从闺中到人妇,多年陪伴她到底拉不下脸,复又牵起手,好不真诚。
“淑媛,你让我自己来,这次听我的的。柔娘虽泼辣些,却是真性情……”
话音未落,这厢喊着夫人,柔娘不好,快去看看。
“嗳、嗳,我就来、就来……”冯淑媛杀鸡似的瞪眼:“还敢去?那屋里还敢去?怎地说不通呢。我可都是为了你,嗐!”
英若男呷茶,缓缓的舒了口气,这才神魂归位。立马进入白柔娘的角色,厉声骂起丫头。
“芝麻粒大点事也是去回,说是为我好,实则时时刻刻盯梢囚禁我,是想我早点死不成?”
丫头被骂的不敢做声,分明是驸马爷和公主的交代。
况这姨娘喜怒无常,又是驸马爷的心头好,就是对夫人也是爱搭不睬,谁敢顶撞?
“是我的吩咐,妹妹何苦动怒。”如晔笑意盈盈的款款而入:“月份大了,生养一刻马虎不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着取出一方肚兜,给她瞧:“这是我做的,妹妹别嫌。咱们爷的头生子,别说他喜欢,我也爱的紧。”
“哼!”英若男鼻腔眼内皆冷,端地是一点儿不承情:“要我谢你,让我感激你吗?错了主意!”
“这胎能不能养下来尚未可知,就是养下来,活不活也未可知。是人不让他活,还是阎王要收他都未可知!”
“胎大难产、哪吒胎、产褥热症,治死个人还不简单,大宅子里这种事情多呀。如今你自家也有了,喜欢?哼,不过是他面前扮个贤良,怕难有几分真。”
那肚兜竟看也不看,脖子一拧:“夫人好生贤惠,只是贤惠错了地方。到他面前去演,我看不得。走吧,乏了!”
好一通冷嘲热讽,说罢起身撵客,自家榻上睡去,谁的账她也不买!
“你就是想我?我的心肠就歹毒不堪到如此境地?你眼中我做这些都是虚情假意?”
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指责,等来的却是一连串质问,如晔登时红了眼圈。
“我这人心直口快,眼里也容不得假。别人家如何我不管,到我这儿有敢害人使坏的,我不依!妹子疑我,我就搬来和妹子同食宿,有一星儿闪失,都在我身上!”
该怎么解释呢?堂堂夫人拿热脸去贴姨娘的冷屁股,换来的竟是彻头彻尾的不信任,端地是一颗心换不回一根草。
哎,片刻沉默,两人不约而同,皆是一叹。
英若男轻笑:“为这么个男人,值么?”
“怎么不值,心里喜欢他,刀山火海也值,你不也一样吗?”
如晔满脸绯红,喃喃自语:“表哥,他不仅是丈夫,先是我玩伴儿。”
“儿时宫中寂寞,日日盼着他来。拿着鬼脸竹马,‘驾驾驾’的绕着我转。他说‘妹妹,来,我带你骑大马,走五湖飞四海……’”
沉浸回忆,红晕娇羞。
“你知道吗?他来了,我母妃寝宫竟比年节还热闹,长的那样好看,小宫女们看他一眼就脸红,叫人怎能不喜欢?”
“后来年纪越长反倒越生分,也不再叫我妹妹,也不常来,每每父王母妃宣旨他才露面。见了面总是恭敬有礼,公主公主的,拒人千里。”
说着说着眼里的光逐渐暗淡。
“我就盼啊盼啊,哪一日能在他身边,时刻守着他,直到成了亲……”
“咱们见过。”不等她说完,英若男忽然开口。
为数不多的攀谈,如晔一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