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萧青棠跌坐在地上,夜间愈发冰冷。她微微颤着,勉强运转内力,但寒意一波波侵袭,实在挨不过,便坐到了火堆边,灼热的气息扑上脸颊。
&ldo;怎么,不继续找&lso;心上人&rso;了?&rdo;秦炎陵似笑非笑,微微上扬的音调,肆意张扬着风流的姿态,声音低沉颇含磁性,竟勾得她心痒痒。
萧青棠微有失神,这个男人的确很出色,既优雅又霸气,浑身上下无不彰显尊贵与王者气度,犹如丛林里的狮王。她骤然回神,俏脸含霜道:&ldo;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但凡他有不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rdo;
&ldo;为了任务,你当真什么都做得出。&rdo;秦炎陵缓缓道,&ldo;你已害他至此,为何仍不肯罢手?在你心里,我们算什么?你的任务目标?代表你的奖励?&rdo;他忽嗤笑一声,语气冰冷,犹似悲鸣,在那双眼里,暗寂寂一片,像是深渊黑洞,死沉而摄人心魂。
萧青棠戒备,心觉莫名其妙,狐疑问道:&ldo;此话何意?&rdo;
&ldo;分明不爱,却能与他缠绵床榻上,只因是任务目标,只为任务所需,便能放开一切,我该赞扬你尽责,还是该鄙夷你放浪呢?&rdo;陆炎峰冷笑,容色阴冷可怖,那凶狠的目光,像是滚烫通红的烙铁,似要将她烧出几个窟窿般。
邬炎纶嗤笑,强大的气场汹涌而去,目光锐利如猛兽,嘲道:&ldo;在她心里,我们只是一段数据罢了,连人都称不上,更别提是男人。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说不准在她心里,那是对我们的恩赐呢?&rdo;
三人气息浮躁,温度骤降,四周越发冰寒,阴风阵阵,似海底暗流跌宕,肃杀之意狂涌。
不知何故,萧青棠缩了缩脑袋,乖巧蹲坐着。
秦炎陵三人顿住了话。再说下去,他们会控制不住,不能为一时畅快,便失去理智。他们的目标,是除掉她的倚仗,让她无处可逃。
一旦她没了系统,那么,这场游戏的规则,便由他们决定。届时,他们想如何,便能如何,而她,唯有死死承受!
便在此时,青衣白发男人突兀出现,平静道:&ldo;惊动了主系统,我们该走了。&rdo;
萧青棠惊异。此人竟是一瞬闪至,身形犹如鬼魅,天下竟有如此武学?但她看着,此人发丝虽白如雪,但看上去年轻俊美,这武功未免太可怕。
秦炎陵三人起身,扔下刚烤的山羊,与青衣白发男人汇合。临行前,陆炎峰回头,阴沉沉道:&ldo;珍惜余下的欢乐时光罢,等我们撕开了系统,找到你的真身后……&rdo;
莫名其妙!萧青棠皱眉。这些人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她沉着脸,眉目威仪而沉静,冷冷问道:&ldo;炎希呢?&rdo;
&ldo;在屋内。&rdo;回应她的,却是那名白发青衫男人。他静静凝视着她,眼里流泻出万般情绪,最终归于冷寂,加补了一句:&ldo;他在内屋。&rdo;
萧青棠转身向屋内跑去。在木板床上,莫炎希静静坐着。她惊喜道:&ldo;炎希!&rdo;
第94章被夺一切的盟主
&ldo;炎希!&rdo;萧青棠匆匆跑去,但很快,笑容僵在脸上,怯怯地,有些局促地问,&ldo;炎希,你伤势如何?&rdo;
莫炎希坐在木床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子里一片空洞,不含丝毫情绪。犹如一汪死水,暗寂无声,冰冷的、幽幽的,令人遍体生寒。
他收回了目光,淡淡道:&ldo;出去。&rdo;
萧青棠默了默,心间又酸又钝,眼眶涩涩的。几番变故,一次又一次打击,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放下全部顾虑,决意遵照自己的私心,恣意此生此生。
余生,她只想守着他。
但他似乎,已无意再与她纠缠。他故意受她一剑,自愿坠落悬崖,原本的打算,便是以死与她了结,惟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他的固执,她是知道的,以坠崖,以死亡如此决绝的方式,便证明了,他意已决。从他给正道下毒,逼她对他出杀招,又给魔教下毒,且在坠崖前给她解药,那一系列的事,便可证明,他绝非一时冲动。
她对他三年的围剿,已让他心寒怨恨,她近日的言行,让他彻底死心。
哪怕她也随他跳下悬崖,哪怕他依旧心悦她,他也不会回头。
萧青棠心微痛,压下心里的不安,郑重道:&ldo;我不会走,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们便做一对闲云野鹤,云游天下相依相伴,好不好?&rdo;
莫炎希犹似未闻,轻轻地闭上眼,容色安宁而恬静。
萧青棠怔怔然。她幻想了无数种情况,听了她的话后,他也许会不屑嘲讽,也许会尖锐反驳,也许会冷漠相对,但唯独不曾料到,他毫无反应。
只有不在意了,才不在乎她的任何话。
望着闭目养神的莫炎希,萧青棠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曾经,他怨恨她时,哪怕对她冷漠与她争吵,但至少是充满生气的,喜怒哀乐一应俱全,而不像如今,好像什么也不在意般,安静得似一座冰冷雕塑。
枯寂、荒凉、了无生趣。
&ldo;炎希……&rdo;她喃喃道,全身僵硬,血液似已冻结,在烛火的照耀下,容色近乎惨白,好似被无形的深渊吞噬,一阵阵眩晕感涌上头。她一步步走近,期望地看着他,盼着他有反应,哪怕是斥责她,让她滚出去也成,不要如此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