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走到刘家寨的牌楼前下马,缓步走进村中。
村外围住了一道数丈的土墙,像是月城一般,穿过一个黑黢黢的门洞,才进入村子中。
村东当首,一株千年古樟耸然如华盖,遮蔽一座东倒西歪的房屋,门口一只火红公鸡喔喔啼鸣!
漆黑的板凳上,一个粗壮青年赤着脚,埋头兀自编制草鞋。
“这位乡亲,我们爷孙两只顾赶路,错过了宿头,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
狂刀长老弓着身子,朝着汉子问道。
汉子埋着头,一只手伸出来拍了一下脸上的蚊虫,继续埋头编制草鞋不停,身边一只缺口的粗碗上,淡黄的茶水晃动着,蚊虫的血浮动在表面。
“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我们想借宿一晚!”
狂刀长老心中已有怒火,一个乡巴佬村民,还要他低声下气的去问。
若是平日,一刀砍了,屋里有什么自己去拿,还真是随性快活的紧!
赵秦站在身后,抬头看着渐渐青黑的天空,缓缓的超前走了去。
咕咕……
汉子停手,将身边的一碗淡茶吞进了肚子。
狂刀长老看的清楚,数十只蚊蚋落进了肚子里,不由得一阵恶心。
“主人,我们还是另外去找一家吧!”
赵秦刚走到门口,狂刀长老已经转身走出了院门。
汉子已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走进了漆黑的小屋中了。
“哎,你们这外乡人,哑巴是不会让你们住的,若是不嫌弃,就去我家将就一下吧。”
身后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见狂刀长老又黑又瘦,偏偏赵秦却白胖粉嫩的,让人心中喜爱。
“那就谢谢老丈了。”
赵秦躬身回礼,牵着六匹马朝着村西走去。
老人在前面领路,村中一群群的小孩奔跑嬉闹,不少壮年汉子蹲在门口吸烟,红色火光一闪一闪,如同星光一般。
“我们这刘家寨,也不过百来户人家,平日里绝少有客人会经过,两位倒是稀奇了。”
老丈一边走一边说着,眼中却时常盯着赵秦的深蓝弯刀。
“哎,我本是楼兰赵家,家门不幸,只剩下爷孙两赶回冀州,年纪大了,叶落归根罢了!”
路长烟说的真诚,老者却也听得满脸泪花了。
“哎,这世道,也真是有点乱了……”
不多时,三个人六匹马到了一座高宅大院前,门口闪出两个小厮,牵了马匹送到后院,赵秦一行人就跟着老丈进了大门。
那大门上写着一副金色对联,摇曳灯光中,却是令人心神缥缈。
“心达九天印日月,神动一线定江山!”
对联中,画着一个总角道人,香烟缭绕,颇有几分仙气。
“这是祖上,伏波真人。”
老者指着画中人,意态傲然的向着两人解说,路长烟和赵秦便上前鞠躬,敬了一炷香。
此时两个小厮已经回到了大厅之中,老丈吩咐他们去厨房,安排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