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连他的屁股都还没碰,可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被狠狠地干了。
苏言听他这样叫,眉头因为欲望凶悍地拧起,把他的t恤从下往上撩起来。
皮肤突兀地裸露在灯光下的那一刹,他忽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想起身上和腿上那些交错盘桓的粗糙伤疤,苏言触碰的那块肌肤,被烟蒂反复烫过,如今留下一片丑陋的废墟。
他的脊椎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了一记,感到胃里一阵痉挛。
情欲像潮水一样褪去,没有将他带入温柔的深海,而是把他赤裸又恐惧地留在岸边。
他一把推开了苏言,把衣服扯了回去,然后转身趴在床边,忍不住干呕起来。
&ldo;庭庭?&rdo;
&ldo;不要、不要碰……不要看,不要看我。&rdo;他崩溃地把身体蜷缩成团,闭紧眼睛喃喃地重复着:&ldo;太丑了,你不许看。&rdo;
&ldo;庭庭,我明白的。&rdo;
苏言从背后抱住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ldo;从第一遍看《鲸语》起,我就明白的。你不是在演小夏,我知道你就是小夏。&rdo;
&ldo;我……有好多伤,有好多伤。我不想做了,我不想给你看到。我不要做了,苏言……&rdo;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他不是想隐瞒苏言,他只是不能承受。
前一秒,他还情欲澎湃,这一秒就忽然冷汗淋漓地惊醒。
可怕的童年过去了,可是晦涩却始终留在他身上。
他像是陷入一个连环的噩梦,在以为生活还有微光时,却还是一直跌进那个同样的绝望深井。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连坦然接受情欲的爱抚都无法做到。
&ldo;那就不做。&rdo;
苏言把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安慰似的磨蹭着,像是大熊抱着一只小熊仔,用手指温柔地勾勒着他的眉眼,过了很久很久,他轻声说:&ldo;庭庭,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这世界上最美的风景。&rdo;
他一直记得苏言用的词,他说他是&ldo;最美的风景&rdo;。
那是个奇怪的用词,就连那时沉浸在悲拗中的他,也忍不住转过头睁开了眼睛:&ldo;为什么是风景,不是人?&rdo;
&ldo;因为以前,我一直觉得人类并不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rdo;
苏言认真地,缓慢地说:&ldo;人类很驳杂,有些时候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姿态就虚假起来,我不喜欢。
&ldo;我年轻时在欧洲上大学,有一年秋天,我站在树下看落叶飘下来的过程,觉得好迷人,在风里一直挣扎飞舞的样子,为什么那么贪恋在风里的滋味呢,忍不住就会那样想。后来看到一本散文集,说秋天的风,是从往年吹来的风‐‐忽然就很感动,那么执着,是因为舍不得往年的回忆吧。天然的东西,都让我觉得很美,经常忍不住就站着看上很久很久。我跟很多人做过爱,可是我从不觉得感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