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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肚里的手指10（第1页）

直到杜梅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这一切才有了微妙的变化。和杜娟娟相比，杜梅在陈云生眼中就像是洗掉黄泥的咸鸭蛋，外表洁白如玉，内心娇艳欲滴，在这个懵懂的年纪，陈云生对杜梅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饲料厂的经营，依旧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吴亮还是一个月出差28天，而杜娟娟在杜梅进厂之后，就将厂里的业务全部甩给了杜梅，她也学着吴亮玩儿了一手“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简直给陈云生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不管有活儿没活儿，陈云生总是有意无意地留在厂里，其实为的就是多找一些和杜梅单独相处的机会。

杜梅出生在农村，和外界接触甚少，对陌生人始终心存芥蒂。虽然她心里对陈云生并不反感，但她依旧不敢主动和陈云生搭上半句腔。

直到一个月后发生的一件事儿，两人的这层窗户纸才彻底被捅破。

那是4月中旬，卢村阴雨连绵，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不少人都“中了枪”，村里的卫生所变得人满为患，咳嗽、发烧、感冒，三大主力病源像瘟疫一样在村里传播。杜梅也没有逃过一劫，那天下午，杜娟娟以带车送货为由，和孙远望在养殖区翻云覆雨，吴亮依旧不见踪影，整个厂区就剩下杜梅在办公室内坚守。

忽冷忽热的身体让杜梅有些招架不住，她很想去卫生所，可刚一抬脚，身体便如同散架的木偶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在陈云生及时赶到，抱起杜梅冲进了卫生院，接连输了三天液后，杜梅的脸上这才有了血色。

人们常说，女人心如止水，一旦有了波动就会掀起涟漪，陈云生类似“英雄救美”的举动，让杜梅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从那以后，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再也没有了隔阂。

当所有的话题都聊得差不多时，杜梅把好奇心放在了陈云生特制的鞋子上。

“云生哥，你脚上的草鞋是你自己编的吗？”

“是我爷爷教我的，他以前打过仗，那时候条件差，都穿这个！”

“现在条件不是好多了，你怎么还穿这个？”

“整天搬运饲料，运动量太大，有点儿费鞋，穿这个往死里蹬也不心疼。”

“你可真节俭。”杜梅随声附和的一句话，在陈云生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不觉得别人说他节俭是在夸他，他更多地还是觉得别人在说他穷。

“云生哥，你怎么了？”杜梅察觉到了异样。

“没怎么，对了小梅，你喜欢什么鞋子？”陈云生岔开话题。

“上次跟表姐去商场，有一个叫‘TT’牌的鞋子好漂亮，就是太贵，一双都要好几百，我也只能看看。”

“小梅，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了吗？到时候哥送你一双。”

“不不不，云生哥，你赚钱不容易，我不能要你的。”

“放心，你哥自有办法，这钱有人出。”

“有人出？谁出？”

陈云生微微一笑：“保密。”

12

陈云生作为厂里的老员工，对老板娘杜娟娟糜烂的私生活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果杜娟娟不曾招惹过陈云生，他也不会想到借此敲诈一笔。他永远无法忘记杜娟娟在勾引不成后对他破口大骂，骂他是“野种”、“穷鬼”，说他“一辈子沾不到女人”。再穷的人都有尊严，他虽然一直忍气吞声，但这件事儿始终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要不是杜梅提到“买鞋”，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去报复一把。

陈云生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觉得如果杜娟娟偷情的事情被吴亮知道，吴亮肯定会休了这个女人，到时候厂子里没了杜娟娟，吴亮再常年外出，那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和杜梅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杜娟娟对他指桑骂槐了。“没活儿干不要来厂里”，“不要惦记我表妹”之类的话，他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

“是报仇的时候了！”陈云生考虑再三，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先是用了一周的时间摸清了杜娟娟和孙远望固定的偷情地点，接着在镇上的手机摊位上买了一张“太空卡”，最后学着谍战剧的桥段，在话筒上贴上报纸，拨通了吴亮的电话。

“喂，是吴老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