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寂寞啊。”
戴明飘了好久,只看得到雪白。
“原来死了,感觉不到饥饿与寒冷,还是一样的不快乐。”
戴明一直向前飘,飘啊飘。
偶尔抬头看天,戴明看不到太阳,这世间却一片光明。
待夜了,月光撒在这雪白大地上,戴明抬头也看不到月亮。
想不通的事情,再想就只能得到痛苦了。
戴明已感觉到了太多寂寞,他不想再让痛苦来找自己。
不知飘了几久,戴明穿过一片漆黑的路,然后失去了意识。
……
另一个宇宙。
刚才有一个人死了。
她在这个世上共呼吸了三十年又五个月零三十五天又二十六个小时七十三分钟零八十七秒。
一个人的一只手上的一把手枪中的一颗金属子弹是杀她凶手。
那颗金属子弹在空中度过了大约零点一零八秒,然后钻进了她跳动了三十多年的心脏中。
试想,作为一颗从存在开始就从不敢停止跳动的心脏,这样的一生该是多么疲惫。孤独的跳着。心脏终于可以休息了。
湛蓝的天空下有一只嘴里叼着两根枯草的乌鸦飞过。枪声响起,枯草飘地。乌鸦吱叫着急扇翅翼,飞离了此地。其中一根枯草落在下面一栋房子前的草地中顶着一粒米饭前行的蚂蚁身上。米饭压着蚂蚁滚了四毫米,卡在九棵绿草之间。
一阵巨风突然拂过,蚂蚁被吹翻了身,枯草压在了它的身上。忽然,一只巨大的鞋子踩在米饭、蚂蚁和枯草上面。
鞋子的主人是个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他就是指使子弹杀了那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女人。
另一根在天空飞荡的枯草落在那个男人多年未剪的长发上。他发中的一只虱子抱住了那根枯草。
那个男人脚上的蓝色人字拖极速的抬高又放下——他飞快的逃离了此地。
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温度二十八。手枪是他在垃圾堆旁捡的。谁会丢了枪呢?他萌发了抢劫的念头。
他的计划中本来只有玄石,但没想到计划中的玄石变成了命。
“反正她也活了这么久,我都没活那么久。看她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似个好人。杀她也不是很大的错。”
戴明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般遇到烦心的状况,戴明总是很会安慰自己。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这安慰不出所料,果然出了效果。戴明沉郁的心平静了。眼内的焦躁也被冷静取换。
新源城正处於正午。尖锐的警鸣音响彻了好几条大街。
“出什么事了?居然惊动了警察?”
所有人都拥有好奇心。一个人张口问另一个人。
“我不知道啊。只是听到了一声好响的枪声,都把我从梦里害醒了。”
另一个人愤怒的张口,嘴角甚至还留有一滩白泽。
“不会又是哪里遭抢劫了吧?”
一个人猜想。
“怎么可能!上个月,银行才遭人去抢劫一回了。现在谁还有胆子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