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来,就这么望着,好一会儿冷笑一声,家门也没进,便朝麒麟书院的方向走了。
叶如意缓缓走出来,她自然知晓李勤要去哪儿,只怕添了这个证据,沈墨便是全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她原想着私通那事儿过去了,没成想沈墨竟然前来找她,甚至还用叶家来威胁。即便为了爹娘和小宝,她也决不能任由他继续飞黄腾达下去。
飞快跑回家,叶如意还感觉自己的心“扑通”直跳,李荷花问了她好几遍“去哪儿了”,她才听见,只含糊说了句:“屋里太闷,出去走了走。”
李荷花闻着满屋子的烧柴味,也没怀疑。
这几日一直很平静。
叶如意仍旧帮着叶满仓收拾柴,叶满仓隔一日便去城里卖,李荷花便做些针线活,给叶满仓缝了件大袄。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如意一直打听着麒麟书院那边的消息,可却始终没有。
难道李勤未将那纸书信交于书院?可是不应该啊,看那李勤迫不及待去书院的样子,定然恨不得将沈墨踩在脚底下。
如是又过了三天,距那纸书信送出第十天。
一大早跑出去玩的小宝突然就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娘,阿姐,那个黄鼠狼的儿子被开除了!”
自打那日叶小宝说沈寡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后,小宝称呼沈寡妇一直都是黄鼠狼。
叶如意正在里屋收拾棉絮,听见小宝这一嗓子,登时从屋里跑了出来:“小宝,你说什么?”
“黄鼠狼的儿子,被那个什么……什么书院……!”
“麒麟书院?”
“没错,就是麒麟书院!他被麒麟书院开除了!”小宝眼睛一亮,“据说这事儿还闹到了县令老爷那,县令老爷连他秀才的名号都收回了……”
看来,那封书信真的顶用了。
叶如意看着不少人都朝一旁的村道口跑,心里头却无甚快感。
其实和前世一般,这些人也是往村口跑,不同的是,前世这些人去迎的是状元郎,今生去看的却是丧家犬。
为何将沈墨开除,书院那边顾及着面子什么都没说,只瞧见沈墨从村口走过来,身上再没有了以往的书生气,颓败和戾气充斥着他的周身。
许是察觉到了人群之外的叶如意,沈墨猛地朝这边望过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而后朝她冲了过来:“贱人,叶如意,你不过是个我不要的狗贱人!”声音尖锐又难听。
他毕竟是一介书生,还没等冲过来便已经被人拦下了,半压在地上。
叶如意静静望着,没有喜悦,也没有悲戚,只是……莫名的眼里都是泪。
同样的寒冬腊月,只是那时,被压在地上的人是她,身上手上尽是冻疮,脸被他死死踩在地上,用看狗一样的眼神瞧着她,扔给她几张银票还有啐的那口口水。
这是她前世付出全部心思对其好的男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是个人渣而已。
自今日起,她与沈墨,再无任何瓜葛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