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阿夏”。
酒店里,小宥不眠不休地陪了我两天。
我发着呆,盯着床单上那块曾经放过照片的地方直直地看了两天。
小宥一直要喂我吃点东西,可是我真的什么胃口都没有。
我眼睛都哭肿了,不是害羞,是害怕。
我还有什么脸回去见我家人?
奶奶……要是她知道这个在她眼里纯洁得就像天上白云似的乖孙女被人拍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照片,她该会多么伤心。我想象中,她一定会悲痛欲绝地哭喊:你们这些畜生!她还是个孩子呀……
我咬着牙,紧握住自己的手,指甲陷在掌心的肉里,把肉几乎都要剜了出来。
我已经知道胸口的伤有多厉害,因为破了口,所以发炎了,有些肿,而且碰一下就很痛,我擦了皮炎平,药物发挥作用后,清清凉凉的感觉让我心情好了一点。
但愿不要留下疤痕,因为疤痕在这个位置,以后怎么跟许安东解释?
房门口,一位化着淡妆,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服务员很有职业感的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小姐,之前那位先生临走之前只结了一个晚上的房钱。如果您和您朋友现在身上钱不够的话,希望您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尽快去前台办理退房的手续。因为超过十二点,我们又要多算一天房钱了。”
小宥转身向她做了个拜托的手势,请她先离开。
我心里一片混乱,喃喃地在一旁问:“小宥,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陈荣拿着我的照片威胁我,说我不帮他做事就要把这些照片放到网上。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了帮许安东而落到现在的下场,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虽然先前是自己主动诱惑他,但是那时候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我难过得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无助的哭泣。
小宥问:“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却不知道,这样做,你后悔过吗?”
后悔?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了句:“没有。”
“我只是、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许安东看了这些照片之后会怎么想我,大概会觉得我是自作自受。”
听到我这么说,小宥的眼眸明显暗了一下,这是无法掩饰的失落感吧,但是我真的没心情去分析了。
“那你就告诉他。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在他背后,究竟为他做了多少的事。我想,他会理解你的。”他叹口气,继续做我的情感顾问。身高不及付远生,相貌比不上许安东,他没有付远生的霸气,也没有许安东天然淡定的气质,却有着一种邻家大哥哥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
所以他注定只能做我的忘忧草。
“理解?”我摇摇头,苦涩地说:“不,我不需要他的理解,也不需要他的同情。勉强去求得的爱情根本不是爱情。而且,你不知道许安东他的内心是多么骄傲,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些事,他只会愤怒,而且觉得很丢脸。”
“阿夏。”小宥很明显被我的固执打击了,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光看着我。
我的嗓子很干。也许太久没有喝水的缘故,陡然说出这么多话,把嘴皮都扯裂了,出了一些血。我轻轻抿了抿嘴唇,感到丝丝苦,夹着点血腥。
小宥一时还沉浸在我先前说过的话语里,思索着,没有注意到我这些细微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他方才回过神,一字一句地问我:“那如果,这些事由我替你说呢?”
由第三人说,总比自己亲自跑到他面前对他说出这些事比较好。
这样的话,许安东会不会有些许触动,或是动容吧?
我看着他,沉默着,一直不说话。我要的是爱情,不是同情,所以不需要施舍。
我只想请求上帝的宽恕。
如果我真的做错过什么事情,请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饶恕我。
从酒店里出来后,小宥开车一直疾驰了一个多钟头,才把我平安地送回宿舍。他除了是酒吧保安外还是付远生的司机,因为付远生有两台车,大多时候他都喜欢自己驾驶,所以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小宥开的车是他自己的。经常有不长眼的女孩子拿他当作富二代,都被他冷酷的拒之门外了。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犹疑着要不要回去。
小宥在我身边坐着,双手很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好意安慰我:“晓晓还在宿舍等你,你这几天没回来,她找你找得快发疯了,生怕你出什么事。”
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关心我。
“还有付远生,他这几天为了找你,把你能去的地方都翻遍了,还和东城区的华少打了一架。”
我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