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旧昏沉,空气里凝重的味道无法扩散,越积越重,直压肺腑。
闻涵眯起眼,小声嘟囔,&ldo;这鬼天气,殿下回来的时候需将姜汤备好,以便驱寒。&rdo;
说着微微笑了起来,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却要拖着一个昏过去了的太监走上一段路,而且以如此不雅观的姿势,也唯有那个人,才能让他做出这种事吧。
回去的路依旧如来时一般,没什么人,所有的宫人都被软禁了,而大部分隶属执仲的禁卫军几乎都调往朝堂顾守那些大臣和王公贵族们,没有人会注意一名微微笑着的青年两手用麻绳拖着一个太监走在长廊里。
闻涵擦了擦额上的汗,抬头看天,幽幽天色,飒风冷冷。
正是变天的兆头。
朝堂上等了许久仍未听见丧钟的执仲显得有些紧张,掌心也出了汗,他低声对执语道,&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执语也疑惑于此,但他仍安慰执仲,&ldo;可能是娘娘福大,老天爷舍不得收她。&rdo;说着扯了个笑容,对身边的亲卫道:&ldo;事不宜迟,不管娘娘是不是西去了,现在就动手。&rdo;
&ldo;是!&rdo;身边的亲卫沉声应着,将几份印下了玉玺的诏书分配给其余的亲卫,冷眼扫过殿堂中央抱头缩在一块的大臣们,转身出了殿门。
而就在他运起轻功准备跃上屋檐时,一支冷箭直直射中了他的心脏,整个人如折翼之鸟坠地不起。
&ldo;报‐‐!!&rdo;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ldo;东城门失守,所有禁卫军已被制住!&rdo;
&ldo;报‐‐!!!&rdo;又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地爬起来,&ldo;西城门被人背后偷袭,禁卫军已经快抵挡不住了!!&rdo;
&ldo;报‐‐!!!!&rdo;这次是浑身浴血的将领站在执仲面前,&ldo;南城门失守,是属下失职!特回来……请罪……&rdo;
留着最后一口气的将领横一柄沾满血的利刃在脖颈上,一用力,血溅数尺。
&ldo;报‐‐!&rdo;跑得气喘吁吁的太监扶着门框一脸的疲惫,&ldo;王、王爷……&rdo;
执仲瘫坐在龙椅上,脸色一片惨白,声音都带着沉痛与无奈,&ldo;这次是北城门失守了么……&rdo;
&ldo;不,不是……&rdo;那名太监一面顺着气一面说,&ldo;有、有有人闯进了皇宫……&rdo;
黑云压城城欲摧。
身披铠甲的健壮男子挥了挥剑上的血,目光如炬,&ldo;你们还有谁要上?还是……你们一起上?&rdo;
年轻的禁卫军们慑于男子深沉而充满杀气的目光,一时间双腿发软,双手抱着兵器,却一步也不敢上前,从天而降的男子,如战神般不可撼动,让他们打从心里觉得害怕。
男子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刚毅无比,宛如五官的每个线条都是从刀剑中生生刻出来的,手背上已经更多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全是象征着男人荣耀的伤痕。
深浅不一。
宋景满叹了口气,&ldo;东、西、南三城门已经被我的人攻占,你们若降,便不取你们的性命。&rdo;
一阵沉默之后。
不知道率先是从哪个人手中掉落了兵器,哐当一响,掷地有声。接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掉落在地哗啦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