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荻还是红着眼看着他不说话,游弋又说:“哥,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他有事,你放心走。”
霍荻闭了闭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谷壮壮还愣在原地,霍荻走后他看着游弋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了?”
“我又不傻”,游弋眼睛盯着病房门说,“罗老师没来,新闻都报道了是一位中年男子开的车,还能是谁呢?”
谷壮壮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早知道那老东西出来了我就该天天找人盯着他,妈的,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咒他下十八层地狱!”
游弋摇摇头说:“我们还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别的,何况你以为荻哥没找人盯着他吗?”
他看上去格外冷静,谷壮壮反而不敢走了。游弋抬起头冲他浅浅笑了一下:“走吧壮壮,我不想他醒了看到我这样,像个流浪汉一样。”
“行……那我去给你拿衣服,马上就回来。”
游弋也没再争辩什么,点点头说:“你给茁茁打个电话,告诉他别急,路上小心点儿。家里如果问起来,就说霍域去找我了。”
谷壮壮说:“家里那边荻哥交代过了,别担心,他们都以为你俩玩儿去了。”
游弋点了点头,仍是看着病房门,像是想把那间病房盯出个窟窿。
icu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是悲苦,十个人有九个目光都是失神呆滞的。
这条走廊听了太多虔诚祈祷,也看了太多赤裸人性。
谷壮壮走后,游弋加入了他们,一动不动地发着呆,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静,心里有团火恨不得把天都烧穿。可唯一能怪的人已经死了,他不知道还能把漫天的恨发泄到谁身上。
这是一场无妄之灾。罗青意父亲当年被判了七年。单单那一件事原本判不了多重的,谁想到抓进去一查,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他砍人的时候霍域都还没生出来。
前两年出狱之后,霍荻一直找人盯着他,怕他再闹事,但这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本本分分开起了出租车,再也没做过出格的事儿。
游弋甚至戴了帽子口罩特意去坐了一次他的车,跟他聊了几句,也没看出任何异常。
他们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生活。没想到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两年后,他又忽然冒出来来了这么一出。
游弋想不通,他是早有预谋还是纯属巧合?霍域为什么上了他的车?到底是车坏了还是他宁愿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场惨烈的车祸,上了新闻。来医院的路上游弋恰好听到了车里的广播,主持人用沉着客观的语调叙述着——今晨,我市xx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司机当场死亡,乘客重伤生死未卜,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