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儿在旁边咿咿呀呀,罗汉床成了小家伙尽情翻滚的天地。
可算是让他发现自己能爬会滚了。
乔乔望着儿子,倒是能理解薛氏的偏袒,“一个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儿子,一个呢,是隔了一层的堂侄,有了好东西,谁能不偏向?”
周嬷嬷:“是这个理不错,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偏偏大夫人这次运气不好,可巧西院的二太太将昳少爷看得眼珠子一般,竟亲自去了厨房打点昳少爷的餐食。”
“同样是一碗蛋羹,为何其中一碗只点缀了些许肉沫,而另一碗却又是虾仁又是扇贝丁,这高下立现的事,二太太哪有不急的。”
乔乔看出点门道,“不过是些虾仁和扇贝,旸哥儿和昳哥儿才多大,能吃多少?堂堂国公府,难道还够不上两个小孩子的嘴?”
周嬷嬷:“夫人明鉴,这背后无非又是刁奴欺主那一套。”
秋荷:“纵然有刁奴欺主的缘故,可往深了想,更多的应当是巴结站队,东院长房这边才是将来的一家之主,那些势利眼的下人们自然是可着巴结讨好。”
西院那边本就是二房,加上二房的两个哥儿不如大房几个争气。
人都是一颗富贵心,两颗势利眼。
不拜高踩低的奴才,在这高门大户根本不存在。
乔乔叹了口气,问:“最后如何?”
周嬷嬷:“夫人还不知二太太的性子?那是有了火星子就能炸上天的人。再说了,大房二房虽说看上去相安无事,可背地里,二房怎么可能真对掌管中馈的大房没有半分艳妒?”
“二太太先是在厨房发作了一场,后又告到了老太太跟前,还和大太太好一顿掰扯。”
“老太太面上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人,一听了这样的事,当下就狠狠斥责了大夫人一番,还从官中和自己的体己中拨了好些东西给二太太以作安抚,这事才算过去。”
秋香端了一碗红薯粥进来,那红薯煮得烂糊,用勺子一碾,就成了泥,掺在米粥中,添了许多香甜。
昭哥儿闻着味道就爬到了床沿,盯着秋香手里的碗,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秋香和秋荷一人抱着,一人喂。
秋香喂一口,勺子还没送到嘴边,小家伙就张好了嘴巴等着。
乔乔看着儿子在这副贪吃样忍俊不禁,“你两个堂兄的长辈为了虾仁和扇贝闹了那样一场,你却一碗红薯粥就吃得如此香甜。”
周嬷嬷:“咱们少爷还没到能吃那些的时候,等到了,莫说虾仁扇贝,便是鲍鱼海参,也是随小少爷能吃多少都能吃多少。”
昭哥儿听不懂大人的话,只是忙着喝粥。
乔乔给儿子擦了擦吃花了的小嘴,时不时作出一副将抢吃的样子。
昭哥儿如今是护食的时候,见状就会咿咿呀呀的急了。
他还没吃饱呢!
周嬷嬷:“夫人,咱们和畅远堂……”
乔乔:“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你替我再送几样东西过去,让大夫人好好养身子,如今腹中又有了一个,自己的身体才是最紧要的。”
周嬷嬷点头应下去了。
心里却道难。
大夫人最是掐尖要强的,如今府里人人都知道她被老太太数落斥责。
这股憋屈,恐怕不是轻易就能落下的。
……
西院
清心堂
蒋氏挺着大肚子,正在看账本。
府内的账本轮不到她,她打理的都是自己的嫁妆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