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你老东西当年捡到的那些铜壶什么的来的!小谭是研究老古器货的,在外边正好看到你家老婆儿拎着的那个罐子了,这不,就跟来了,想从你手里买回去做研究”!玉绣纯的公公却是加上了自己的分析了,也没同谭越打听,连用途都给他安排了。
“真的”?老头一拧他那两道连在一起的眉毛,对谭越问道。
“您好,是的,我是……”谭越将自己所在的学校,以及已经过世的冯静云院士等等说了一遍,这些事情说出来,自然就能打消别人的怀疑,听了谭越的解释,老头儿才收敛了目光中的尖锐,对谭越说道,“虽然我只上过私塾,但有些事情我也是懂一些的,我先问你,我老婆儿拎着的那只青铜壶是产自哪朝哪代的”?
“应该是战国中后期的哀牢古国”!谭越毫不迟疑的说道,好么,这是要考较自己呀,要是通不过,那老头儿这几件青铜器自己岂不是看到吃不到?
“唔,那你对哀牢历史了解多少”?
“就我所知,传说哀牢的开国君主是九隆,乃东海龙王之幼子,故哀牢崇拜龙神。其鼎盛时期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大致统治范围南至西双版纳,西至伊洛瓦底江,北至横断山脉,东至洱海一带,是西南夷的一个支系……”。
凭着一些基本常识再结合他从那只铜壶中读取的记忆,稍加整理之后,便成了谭越自己的见解,当谭越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一一道来的时候,老头儿是越听越凝重,随即示意谭越坐下,他一个个的问题问着,谭越一个个的回答,一问一答之下,时间却悄然飞逝了,当老头长叹一声结束询问之后,对谭越说道:“罢了罢了!想那些挂着专家学者名头,领取着不菲薪资,耗费着大量资金的家伙们已经鼓捣了不是一年两年了,但若和你相比,真真是要惭愧而死!小伙子,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您……”谭越心说,你老的姓名我知道,至于您老什么背景身份,咱可是初次见面。
“唉,其实说这些是啥用也没有的,说起来,我属于古哀牢遗民之属,其实在我祖上,就曾经有多位先祖曾经考证过一些事情,此事倒是属实,但两千年的变迁,纵然保留几分血脉,也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到我这一代,虽然也有继续探寻之意,不过,寻根问祖的心思已经淡了,不过是当做秉承祖原,尽力而为而已,小伙子,你不错,不管是深度还是方向,都远强于那些吃着皇粮的学者专家了,唔,我老了呀,身后又无人,不如这样吧,小伙子,我这里有些资料以及先祖探寻的成果,再加上这些青铜器,我都可以送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你能在哀牢历史的研究上,尽可能的走到最远,若能寻到我的根本,这最好,若是不能,我也不指望,只需要你不断往前就好”!
老头说了,我是个绝户,身后没人继承这些东西了,你小家伙研究的不错,要是你能继续研究下去,走的深远的话,我这些浮财,都白送你了!
“老人家,这可不行,哀牢历史我怎么都要研究下去的,但您老的东西我不能白要”!
“不白要还是要吧,可我要是你不白要我就不给呢”?老头的目光中,那层锐利和执拗又出现了……
“这……好吧,那我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谭越看着老头那样子,无奈的说道。
“你的研究,值这些东西”!老头儿站了起来,对谭越说道,“来,我跟你交代一下”!
谭越只好跟着老头来到了这处房产中布置的最宽敞的地方,这是一间类似书房的屋子,之所以说是类似,是因为这里除了书架和书桌,却也摆放了一个兵器架,上边刀枪剑戟的,冲淡了屋中的几分文气。
书房的四周张贴着不少的字幅,多是没经过装裱的,谭越猜想,应该是老头儿的笔迹,说实话,老头的水平并不高,字迹也略显张扬和尖锐,但难得的是,从那上边的落款年月来看,最早的一幅是二十几年前,而最近的一幅则是今年,但字幅中的字迹,笔法间架竟然少有改变,壮年时的心怀,老头到老都未曾改变!
“资料就这些”!老头带着谭越来到了书架跟前,打开旁边的一个书箱,指着里边的几摞稿纸说道。
书箱中的那几摞稿纸,大约有两尺厚,并排着两摞,加一起怎么都有十几公斤了。
“你看到的这些,其实都是我后来根据记忆和后来探寻的结果整理出来的,先祖留下的那些资料,在文革期间被红卫兵给抄了个干净啊!尽管我后来已经极力整理了,但缺漏遗失的还是太多了,这也是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却总是力有不逮的原因,老了,也没精力了,现在还是交给你吧”!
老人抚摸着这些资料,比抚摸他的子女都要细心,良久之后,才将书箱拢起来递给了谭越。
谭越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要知道这可是凝结这老人几代人的努力呀,既然承了老人的嘱托,那么自己很有必要,根据这些青铜器里边的记忆,将哀牢的历史,最少是一段时间的历史给复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