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噼噼啪啪……”那道长突然闪电般出手,一连扇了牛奋十几个耳光,下手时虽已控制了力度,依然打得他鼻血四溅,眼冒金星,脑袋里犹如钻进了成千上万只苍蝇蚊子。
“混帐东西,你小子根本就是在一派胡言,明明是‘道可道,非常道’!”张道长好歹是浸淫道家典籍数十载之人,自然疑心这话的真实性。
“道、道长明鉴,此道非彼道嘛!老子所说之道为天道,乃自然之道;而修仙所说之道为逆天之道,乃人为之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修仙的方法千千万万,没有成例可循,所以才有‘修仙之道就算可被阐释明白,也不是人人都能走得通的’之说。”牛奋平日里常跟刘老夫子天南地北胡侃《道德经》,捂着火辣辣刺痛的脸颊,临时编出了好大一套道理,说得居然相当顺溜。
“口诀的第二句呢?”苍梧师太冷冷地发问。
“被、被****的老牛鼻子一吓,记不清了。”牛奋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
那张老道拈须默想了一阵,还是觉得此理似是而非,偏又不知从何反驳,暗忖这小子在墓里也搞不出什么新花样,便从怀中掏出一枚夜光石,塞到牛奋手里:“也罢,让你在前面带路。”
牛奋猫起身子顺着那低矮倾斜的甬道向下走去,抱定了跟这两个杀人凶手同归于尽的想法,反倒将身心松弛下来。身后那一尼一道身材比自己高大,只能紧张兮兮地手足并用,如狗刨一般笨拙地往里爬去,还需提防牛奋突然使诈,模样儿相当搞笑。
前方石道越来越窄,牛奋肿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全然不顾身后两人的喝骂声,脚步反而是越走越快。
大略下行了一里多地,前方终于豁然开朗,他已来到一处石厅所在。
这石道的尽头是个大陷坑,上次马家少爷就差点命丧于此。表面看起来地上尽是岩板,似乎十分结实,却不想那石头极为脆弱,稍不留神一脚踩空,就会整个人掉入无底深渊中。
眼见那道长和尼姑骂骂咧咧地用强横掌力拓宽了洞口,硬撑着从石道里跳入厅中,牛奋忙尽量放轻脚步,穿过厅中那块脆弱的洞底,向着石厅的另一边从容走去。
“他娘的,爷爷警告你,你小子可别耍什么花样,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张道长生怕牛奋趁机逃脱了控制,略一迟疑之后,迅速沿着牛奋踏过的路线追了上去。倒是那尼姑生性更为谨慎些,眼见周围没有别的出路,干脆举着夜光石驻足观望起来。
牛奋回头见此情景,心中有些遗憾,但也别无选择。走到石厅某处,突然停下,指着地面上某个突起的石笋,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道长快看,只要扳动石头上的机关,墓门就会打开啦。”
张道长听到这消息,自然大喜过望,连忙足尖点地,瞬间就来到牛奋身边。他摸了摸石笋,却发现这玩意儿是实心的,不像装有机关的样子。刚察觉有些不对,便瞅见牛奋那诡异的笑容。
“去死——”牛奋突然一屁股向地面狠狠坐了下去!
只听“嚓”的一声,石厅的岩石地面竟被他坐出了无数裂纹,而这裂纹还在不断扩大中,连带整个石厅也嗡嗡地摇晃起来。
“不好!”道长大惊失色之下,还不忘抓住牛奋的肩膀,想将这价值连城的活口带离险境。
怎料他尚未腾空,腿弯处便被两枚小石子击中穴道,整个人“扑通”跪在了地上。那已经龟裂的岩板怎能承受住如此沉重的下冲之力,霎时便碎成数不清的大小石块。
“轰”的一声,张老道拽着牛奋连人带石坠入无底深渊的那刻,正望见苍梧师太口宣佛号,面带微笑地探出光秃秃的脑袋向他挥手道别。
“为什么——”张老道心中充满无数惊叹号和问号,就此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苍梧师太转身跳进甬道,向着地面爬去,边走还不忘默诵一遍往生咒。在她眼里,是否能得到修仙秘籍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顺手除掉了在终南山的一个劲敌,自己这把老骨头已是稳赚不赔,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家的性命更珍贵呢?
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