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拿出帕子,要给段樱离包扎,段樱离没挣扎,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
“父亲,烧了竹林吧。”
“樱离,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但是没有必要烧了竹林吧?这竹林在段府很多年了,又是你爹特别喜欢的,春天还可以让府中女眷一尝挖笋的乐趣,就这样烧了多可惜呀!”
“竹林如此庞大,内中竹木森森,隐密异常,只怕若有人常年藏在其中,都难以被府内之人发现。若是藏了流浪汉倒也罢了,无非就是偷点吃的穿的,若是藏了那存心不良之人,将军府难保哪日,不会一夜间莫名倾灭。”
“樱离,你这话说得也太严重了吧!”
然而这段严重的话,却狠狠地敲在段擎苍的身上。
是啊,这竹林森森,的确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目光一寒,道:“将此竹林烧了!你们都给我盯着,从竹林中逃出的人,格杀勿论,能够抓活的更好!但是有一点,不许放走一个!”
大夫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然而在看向段樱离的目光,却如一条冰冷恶毒的蛇……
“三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你流了好多血。”玉铭说话的时候,眼泪都快要滴出来了。
“玉铭,谢谢你及时找来我父亲。”
“这是婢子应该做的呀!”玉铭抹了把眼泪,终是哭了出来,“可是还是来晚了,三小姐,要不然我们先回鹤鸟阁吧。”
竹林这里有段擎苍盯着,料想也不会放走贼人,只是……
“梅姨娘,我先回去了。”
梅姨娘担忧地看着她受伤的胳膊,“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梅姨娘,今日若是烧不死此贼子,恐怕那始作俑者不会罢休,而且这贼子终究还是会想办法报仇的。所以梅姨娘,你还是盯在这里吧,看段鸿被吓成什么样了,你今日为了儿子便是闹上天,也没有人能够怪你的。”
梅姨娘马上懂了段樱离的意思,“好,我一定不会放过那贼子的。”
段樱离这才点点头,与玉铭玉瑶一起回到了鹤鸟阁。
……此时夕阳西下,段樱离受伤的胳膊已经被包扎好,坐在软椅上,她的面上却布着淡淡的寒冰,“玉铭,今日除了你和玉瑶,还有谁离开过鹤鸟阁?”
“三小姐,离开鹤鸟阁的人很多,比如小柳,每日里去大厨房盯菜谱,还有春锦,今日却是奉三小姐的命令去给老夫人送了些晒干的药材。”
段樱离眉头微锁,其实这两个人,都不是她信任的人。平日里做事,倒还认真本份,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段樱离发现小柳这个丫头,很喜欢表现,那日银环不在,她便伸手做了银环该做的事,遇到段樱离请安的时候,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段樱离。
她知道小柳很想再更上一层,有***的人,便像是有洞的壶,很容易被收买。
至于春锦,她是大夫人的人,段樱离没有理由信她。
段樱离淡淡地道:“把她们两个给我叫来。”
过了会儿,春锦和小柳已经被叫来了,段樱离慢慢地吹着茶,目光却在二人的脸上停顿了下,二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不对,神情有些紧张。
“小柳,听说你父亲的病很严重。”
小柳微怔了下,终是点点头道:“是的三小姐,婢子的父亲的确病得很重,还有弟弟,现在只有妈妈勉强支撑着照顾他们二人。”说着她嘤嘤地哭了起来,“现在……”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段樱离却只是淡然地哦了声,向玉铭道:“取十两银子,给她。”
这时期,一两银能在酒店吃十顿好饭,是贫苦四口之家三个月的生活费,十两银子委实是一笔巨款,不管得的什么病,除非是治不好的,否则绝不会有十两银子还能够病死的。小柳抹抹眼睛,双眼放光,将十两银子捧在手心里,连声叩谢。
“春锦,自从大夫人选了你来我这里,是否觉得很委屈?”
春锦细眉淡眼,姿容算不上多俏丽,却看着很自然舒服,这时候眼眸里已经布满了疑惑,可是口中依然缓缓答道:“婢子能有机会伺候三小姐,是婢子的荣幸。”
“你有个孤寡的母亲,现在在寺庙里给人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