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国王只要孩子是活着的,其余一概不曾过问。
苏澄跃敏锐捕捉到“宫殿”二字,看来这位南疆祭司的出身确实是富贵人家。
这样想来,她对南疆祭司的地位又有了更深的认识——足以叫南国之主将自己的孩子奉上,看来那毒窟中蛊人也不都是寻常人。
想想也是,仡楼珈与面前的南疆祭司皆是出于毒窟,仡楼在南疆也是大姓。
苏澄跃记得他曾经说过,南疆祭司的传承便是通过这个血腥的毒窟,所以毒窟中的蛊人亦是下一任祭司的候选者,难怪会选择达官贵人的后代,祭司这个位置自然是要牢牢掌握在权贵手中。
不过……
苏澄跃又望向陆承远,她想:不过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南疆祭司,真的会对将自己投入毒窟的族人心怀感念吗?
若是寻常,苏澄跃早就耐不住性子问出口来,但她今天实在是困倦到不行,便只小声“嗯”了一声,感觉自己晕乎乎地说着:“我家的房子还是怪暖和的……”
陆承远哑然失笑——他知道苏澄跃不是某个意思,但他就是忍不住联想过去。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等会儿也睡了。”苏澄跃又说。
但她今夜是不会休息的。
就这样一份量的药引,无论如何苏澄跃今晚决计不会放松警惕,可陆承远在这里,她总担心……担心什么呢?苏澄跃感觉脑子像是生锈般,半天转不出个答案来。
陆承远压下喉间痒意,笑道:“如此,某……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说完这话还是没什么动作,反而侧首看向苏澄跃。
苏澄跃不曾在意他这样的小动作,只点点头“嗯”了一声,瞧也没多瞧他一眼。
陆承远敏锐地察觉到苏澄跃似乎……没那么相信他了。
他走后,苏澄跃就这样坐在阶前,静静凝视着眼前的竹簸箕。
也许是受伤的缘故,苏澄跃今日时不时就头晕一下,此时夜深,她又强撑着不睡,看着还是睁着眼,实则头昏脑胀、昏昏沉沉。
也不知熬了多久,待墙外一方灰暗的天空泛起白光,苏澄跃直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随后上前翻看放在外边阴干一夜的药引,犹豫片刻后取出一块布袋,一面心算着药量与药效,一面将平铺好的药引择出部分置于其间。
她狠狠收紧布袋上的束绳,清亮的眸子中却是一片迷茫。
苏澄跃想着将这一副药剂量减半,分两次送服下去,也许是担心千面仙身体虚弱,受不住这药力,又或许是她在担心……万一横生波折呢?
那厢众多蛊师们已经商议出了对策,在祭司眼皮子底下操刀,这群亦是高才博学的蛊师们恨不得掏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只求得祭司大人青眼——虽难得青云直上,但也好在祭司大人发疯的时候有几分庇护。
而一夜未眠的苏澄跃则是在药房先是往自己的穴道上扎了几下,叫人精神些,莫迷迷糊糊出了错,随后依照竹簸箕中药引的分量分出其它药材,合到一处包进桑皮纸中便拎着药材去到千面仙所在那间屋子里。
陆承远不在屋里,只有几名蛊师,他们看见苏澄跃进来,急忙起身作揖,在中原好歹混了两年,这中原礼节也是像模像样的。
苏澄跃抱拳回礼,随后问道:“诸位可曾商讨出什么结果?”
他们面面相觑一番,终于有个年岁稍长的人率先开口道:“我等商量了一夜,觉得这个法子最为稳妥。”
接着便滔滔不绝向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