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怜被自己吓了一跳,自从上次余家马帮被截,裴都督被软禁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名了。这次平州之站,是这两个男人的最后对决了。
他更加容易疲惫,毕竟肚子挺在身前,腰痛得夜晚睡不踏实。坐在宽大的书桌前,谁也不会发现运筹帷幄的荣家军二哥正在用手轻柔腹底来缓解不适。
他从不抱怨任何不适,老三只能从他隐忍克制的动作中揣测。肚子凸起,他起卧都不是很方便,但是,如果外人在场,他会尽量表现得敏捷。
“二哥,要不要休息会儿?”魏云平看不下去,主动开口提醒。
男人却很温柔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它醒了,要闹一会儿,没事。我如今身子不顶用,多承兄弟几个。”
“二哥说得哪里话,你休息会儿,我去方便下。”
老三知趣退下了,迎面撞上要风风火火往里赶的老四。
魏云平把他一把拦下:“等会儿再进,二哥腹痛,不愿叫兄弟们看见。”
白元觉往屋里看了一眼,门掩着,什么也看不见:“行,二哥怎么样?”
“我看没什么事。”
“北厥的事你跟二哥说了吗?”
“正要说呢,等会儿你和我一起进去。”
“嗯,北厥专挑这个节骨眼不安稳,怕又是余鸿鉴那小子搞的鬼。”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总是格外令人窒息。
距离攻取平州还有三日,傅意怜依偎在荣山南怀中,虽然竭力避免挤压,但是,他那滚圆的肚子还是顶在他们身体之间,一阵剧烈的胎动震动从他身体中传来,重重一踢甚至连傅意怜都被踢醒了。
傅意怜闭著眼睛,可能是睡得迷糊了,把手伸进他原本宽大、现在越发紧绷的中衣下,轻轻地揉抚起来。
他的怀抱温暖,大腹的温度有些偏高。不知是因为她手尖的温度略低,还是举动有些出其不意,他的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下。
傅意怜睁开眼看着他,却发现,他也是闭著眼睛,似乎还想睡会。
此刻阖眼平静的睡颜,在晨光熹微中,竟把平时刚毅果决的坚硬,幻化出一抹温存清隽。
傅意怜一时看呆了,手上却也惯性地一直缓缓轻揉。他突然睁开眼睛,那漆黑而光彩内敛的眼眸,有种说不出的迷惘神色,轻声说:“手该酸了,再睡会,听话。”
出发前三日晚,荣山南照例去泡傅意怜给他准备的药浴。刚脱了中衣,还没迈进桶中,傅意怜忽然心里一动,从后面抱住他,双手扶在他腹侧。
他圆隆的腹部,光滑温暖。这些日子养得好,药膏也擦得勤,倒是不再有明显的纹路。
小手不停地打圈,按揉他的腹底。
“你是在帮倒忙吗?”一向沉稳的声音中,有种无奈的笑意。
男人吸了口凉气,闷哼一声。
傅意怜听他吸气,立刻吓坏了:“我开玩笑的,有没有伤着?”
男人不说话,脸上却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傅意怜更焦急,轻抚着刚才揉按的地方,连声问:“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荣山南已经坐到水桶中,傅意怜居高临下不停地他小腹打圈,却没有发现,那个位置实在有些尴尬。
他拉开女子的手,轻叱:“胡闹”。
傅意怜怕他是真不舒服,赶紧往他身上撩着水,希望那些药材能发挥些作用。
他一把捏住傅意怜的手,道:“是有点不舒服”。
傅意怜额上出了一层薄汗,不仅仅是因为这房中暖气充足。“快让我看看,哪里不好?都怪我,和你闹着玩忘了轻重。”
正说着,突然觉得手掌边缘,蹭着一个可疑地方。
顿时,恍然大悟。
荣山南倒松了手,有些无奈地靠坐着。深邃而明亮的黑眸看着傅意怜,就像看到人心里,最隐秘的柔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