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一道灵光闪过。
她或许可以继续以身世为掩饰,将“惨”说得更惨一点,光是父母早年病逝这个说辞怎么能够,当然要同那些话本里写的一样——
拥有凄惨身世的主角,实际背负着阖族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于是,李晚月收起脸上的平静,眼底渐渐浮现悲凉。
她声音微哑,神色黯然,“我。。。。。。这段痛苦的回忆我本不想说,但眼下不说难解大人心中疑虑,我只好如实相告。”
随后深吸一口气,偏过头演了起来,“年幼之时,家中父母无意顶撞了一位身份尊贵无比的贵人,那贵人怒极、恼极,随便寻了一个把柄,将我万家赶尽杀绝。”
“我死里逃生后,一路跟着父亲的指示来邺京寻人,没想到这贵人竟仍然不肯放过我,遣了底下圈养的刺客要来杀我。”
“如今我人也没寻到,反而给大人添了麻烦,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想以我之命,换大人安危。。。。。。”
说着,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
祁巍默然。
他冷眼旁观李晚月的表演,倒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李晚月说得有条有理,脸上的哀色不像是装出来的,让他无从判断,只能在心中存疑。
而李晚月心中却盘算着何时才能结束这出戏,她没听到祁巍出声,自然不敢轻易收回脸上的悲色,她必须将戏演得足足的,足到让祁巍信个七七八八。
经苍泽一搅和,往后她断然不可独自行动。
留在祁巍身边,虽说有被发现女扮男装与假死秘密的风险,但也好过她一人被苍泽追杀的惨象。
她得借着祁巍的势,方能平安抵达敕勒川。
李晚月思忖片刻,决心再为这场戏添把柴,让这把血海深仇之火烧得更旺些。
“我并非有意瞒着大人,只是误判了事态,过了段安稳的日子竟不知会变得如此严峻。”
“出去后,若大人将我赶出商队,我毫无怨言。”
她敢断定,祁巍不会赶她走。
图雅称赞他心地最是柔软,为人又正义凛然,面对故事中弱小的她,自然不会半途将她抛下。
况且,她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她身上或许有祁巍感兴趣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试探她。
果然,祁巍并未生出赶她走的意思,而是默许了她可以继续随商队回塞北。
李晚月展颜一笑,正要说些感谢之语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