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如鲠在喉,却仍要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当到了未央宫,皇后的神色变了,盯着季淮一言不发。
季淮依旧笑着,道:“母后似很意外我能回来,怎么?以为儿臣死在江州了?”
皇后依旧未言,许久才出声:“季召呢?他败了?”
“不是他败了。”季淮好笑地轻摇了头:“是娘娘败了。”
“娘娘……”季淮不再唤她母后,温声重复:“你败了——”
一言出,皇后不禁后退一步,她闭上双眼,缓缓吐气,似认命道:“你欲如何处置本宫?”
季淮轻弯唇:“如何能说处置,儿臣只是想请母后出京都,至道庙为大梁和父皇祈福。”
他笑看皇后,加了一句:“若无旨意,此生不得归京。”
皇后闻言沉默。
季淮看她神情,忽道:“季管陶……”
“你莫要伤他!”皇后情绪立刻激烈起来,而后在季淮的漆黑的笑目中,她攥紧手指,终是妥协:“本宫应你。只是此事与管陶无关,他平日将你当一母同胞的兄长看待,未曾伤你分毫,你莫要为难他。”
季淮的笑容淡了些,他的眸色复杂起来,片刻后才点头:“好。”
见他答应,皇后放下心来。“若无其它事,请回吧。”她转过身子,面向西窗。
季淮未动,他看着皇后的身影,忽问:“娘娘后悔吗?”
皇后没回头:“悔什么?”
“诱导她自尽,用尽心思将我从她手中夺来,将我推上太子位,而后又用尽心思欲置我于死地,想将我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季淮看着皇后僵住的背影,轻叹一声:“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
季淮顿后:“娘娘保重。”言毕转身。
皇后凝视西窗,僵立着久久未动。良久,她放松下来,神情复杂。
蓉嫔,你虽不聪明,到底是生了个厉害儿子。本宫……她叹口气:输了——
离开未央宫后,季淮转身去到皇帝的承启殿。
承启殿内,满满都是药味。季淮走到内室,没在榻上见到皇帝。他神色平静,没有异色,只抬步又去了书房。而后果真在书房中见到本该病重的老皇帝。
皇帝确实面带病容,容色也苍老许多,但远没到病危的程度,反而还有精力练字。
听到脚步声,皇帝未抬眸,淡定道:“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