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错开脚步,故意放沉了声音装腔作势道:&ldo;既是送晚膳,放下晚膳,你人可以走了。&rdo;
红嫣自胸衣里摸出那颗夜明珠来,幽幽的莹光映出了她娇媚的模样‐‐
心事重重的冯素贞总算辞了老乞婆回到知州府,正负手走着,忽然瞧见李兆廷正笨拙地趴在自己房间窗口偷看着什么,不由得大感怪异。她几步走上前去,大力在他肩头一拍,还没来得及听到李兆廷的叫声,就先听到屋里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
&ldo;哎哟我的爷,奴家就是您的晚膳,您瞧瞧看,奴家够不够可口呢……&rdo;
乌漆墨黑的屋子里传来这种话,实在很是诡异,冯素贞和李兆廷呆呆顺着李兆廷方才捅破的小洞朝里看去。借着一点奇异的光亮,分明看到一人用什么细长的东西挑起了另一人的下巴,还做出了端详的样子‐‐
&ldo;看起来模样还算可口,不过爷我爱洁,去,洗洗干净,再过来让我享用。&rdo;
李兆廷脑子转过弯来,明白身边这位目瞪口呆的才是真正的驸马爷,想说点什么打个圆场,但想了半天,也只能干笑道:&ldo;公主……还真是爱干净啊……&rdo;
其实他打不打圆场都无所谓,冯素贞根本顾不上他,此刻她满脑子都是:
&ldo;……去,洗洗干净,再过来让我享用……&rdo;
&ldo;……洗洗干净,再过来让我享用……&rdo;
&ldo;……让我享用……&rdo;
屋里面的红嫣不比外边二位轻松,自己拉下脸自荐枕席遇到了个有洁癖的?她咬着牙道:&ldo;爷您放心,奴家,已经……沐浴……过了……&rdo;
&ldo;哦……&rdo;黑暗里的那位爷沉思了一会儿,勉为其难道,&ldo;那你先躺床上去吧,爷马上就来!&rdo;
&ldo;……&rdo;
&ldo;……&rdo;
&ldo;……&rdo;
红嫣只觉得自己的脸臊得能滴出血来,却还是尽职尽责地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话来:&ldo;爷您怎么……舍得……把奴家一个人……丢在床上……&rdo;
对面那位看不清模样的年轻的&ldo;爷&rdo;话语里忽然带了些赧然:&ldo;我还没沐浴呢……你稍等下,我马上来!&rdo;话音才落,就听见房门一响,刚才还缩在角落里的那人已经到了屋外。
好容易逃出生天,天香气都没喘平就抬脚冲出院门,去找王公公兴师问罪了,全然没注意自己被李兆廷和冯素贞听了壁角。只留下冯李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冯素贞心思紊乱,低头看到了李兆廷的篮子,勉强道:&ldo;李兄莫惊,内子一向古灵精怪,想是有非常人之所想‐‐李兄是来看望冯大人的?我们一道去吧!&rdo;说罢,也不待李兆廷答应,一把夺过篮子,扭身朝着软禁冯少卿之处去了。
李兆廷情知王公公的算盘出了岔子,又不好跟冯素贞明讲,只得跟着她一路去了。
天香不知身后那些个事儿,她一门心思地算账,步履轻盈,很快便到了王公公处:&ldo;王公公,你好长进啊,怎么还学会给我家驸马送女人了啊,嗯?&rdo;随着话音落地的,还有房间的半扇门。
王公公正合计该去捉jian,却没想到天香先兴师问罪打上了门。他左右躲着如雨点砸下来的甘蔗,申辩道:&ldo;哟……公主您这是怎么话说儿的,老奴冤枉,冤枉啊……&rdo;
&ldo;我还能冤枉了你?红嫣她什么都跟我招了!&rdo;天香柳眉倒竖,将甘蔗作惊堂木一般往桌上一拍:&ldo;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来色诱我的驸马,你到底想做什么?!&rdo;
王公公不甘愿地屈膝跪下,良久只是不言,半晌方才道:&ldo;公主……老奴其实一直怀疑,驸马他‐‐是个女人,又不好直接查看,只得派了个女人过去。也好为公主瞧瞧驸马爷的品性。&rdo;
天香心里虽早有了分寸,但见王公公如此直白地认了,却还是慌得一挑眉,强词道:&ldo;胡闹!驸马是不是女人,我还能不知道?莫不是皇家这些年善遇于你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了?&rdo;话才出口,她已自知不好,暗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