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傅珩舟还是被李书言追上,硬给他检查了一遍双腿。
二楼有一间房,从傅珩舟出院后就改造成了诊疗室,基础的检查设备齐全,用李书言的话说是“专门对付你这种不去医院不听医嘱的病人”。
说到专业领域的时候李书言看起来就可靠多了,他在诊疗本上记录下一些数据,敲敲笔杆。
“没有恶化,保持得不错,继续加油。”
傅珩舟再次被迫面对现实,情绪有些低沉,没有说话。
李书言无奈,又说:“现在没有方法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一直在关注国外的最新研究进度,你的腿还有希望。你现在遵循医嘱,让病情保持在最好的状态,到时候也更好地接受手术。”
傅珩舟自嘲一笑。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点希望有多渺茫。那么多不治之症天天都在被研究,也没研究出个结果,他难道会是那个幸运的人吗?
李书言见他不爱听,摆摆手换了个话题:“那先不说这个了,那小联姻对象,你到底怎么想的?”
说到时樾,傅珩舟眼神闪了闪,眼前浮现出青年懒懒躺在摇椅上的画面,还有昨天宴会上,青年被西装包裹的优越身段,以及后来浑身湿透,白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
莫名感觉有一丝陌生的情愫在心里荡漾,不过转瞬即逝,抓不住头绪。
他平淡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傅家那些人心野了,想借此安插进来自己人,再不济也要给我添添堵。时家不知道是攀上了我二叔还是三叔,把时樾送了过来。一味拒绝只会让他们变着法地发难,我想寻个清净,便答应了。”
“左右不过一年,一年后他们不会再有机会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说到最后,傅珩舟眼底涌上一丝戾气,看着像是对傅家人厌恶至极。
“不过我看时樾那孩子长得挺好,你真的不动心?”
李书言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人,还知道时樾这样的刚好长在傅珩舟审美点上,这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着,难说不会日久生情。
“他比傅珣还小一岁,”傅珩舟忽略自己说这句话时的一点别扭情绪,叹气道,“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
同时在心里偷偷补了句,还是个娇气不好养的。
“也是,”李书言点点头,想到什么又笑开,“你这些年把傅珣当儿子一样养,好不容易养大了,又来了个更小的。”
“嘿,年纪轻轻就成了两个孩子的爹。”
傅珩舟不想再在他嘴里听见什么惊骇世俗的话了,开始赶客:“病都看完了,李医生慢走不送。”
李书言还想留下来蹭顿午饭,被傅珩舟用缩减他私人研究所投资的威胁给赶走了。
*
午饭时樾也没吃上,他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时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诶,慢点喝,别呛住嗓子。”
时樾抱着一碗煮得烂糊的粥吨吨吨地大口喝,看得纪叔忙阻止他。
“时小先生,您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喝太快容易刺激肠胃,慢慢喝,锅里还有呢。”
纪叔心疼地看着他,一场高烧让时樾脸上失去血色,眼皮都耷拉着,一副被摧残惨了的样子。
旁边傅珩舟伸出一只手,附在他的颈侧,时樾脑子不清醒,突然感受到一阵冰凉,下意识蹭了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凉……”
傅珩舟僵着身体,时樾的手往上,摸到自己脖子旁边的凉感来源,下意识抓住,放到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