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顿了一下,然后轻笑:“还是纠正过来,比较好。”
云若沉默,终是化为一笑,道:“说的也是。”
言罢,便扬起了手,将那酒碗触于唇边,然后将那苦涩的液汁缓缓灌入喉中。
那一次,靖也是在喝着这样痛楚的酒吗?
想来,那夜他也始终在念着青莲的名字,还有要将慕家斩草除根的誓言。
云若缓缓闭眸,将一切的痛苦吞入肚中,一碗接着一碗。
马钰一声不响的在旁边,只是为她倒酒,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
只是当云若最后一碗酒喝尽,身子微微晃动,眼看就要站不住摔倒在地的时候,马钰这才突然丢下酒坛,即刻上前接住云若的身子,使得她就这样跌入了他的怀中。
发丝遮了面,透出她已然发红的唇瓣,轻启,似在喃喃说着什么。
马钰压下头去听,而后在那带了些醇香的唇中,很淡,很轻,却有有些痛楚的低喃着:“靖……对不起。”
随着那三个字被念出,一抹湿润浸入了他的衣衫。
马钰眼瞳微缩,望着被印在她眸下尚还未干的泪痕,马钰眼中渐渐透了些落寞,然后轻声而道:“你如此痛苦,我岂不是白来这里。对主人的应承,也是遵守不了……”
马钰唇角微微扯了些苦涩,垂下眸,用指尖温柔的顺过云若这在脸庞上的发丝,将其挂在了而后,然后倾下头,在离她极近的距离,马钰低声说着:“如果是他,会如何安抚你?如果是
他,一定会说……”
他或是知道了答案,有些失神,随即凑近她的耳畔,轻柔而温暖的说道:“云儿,别哭……我在你身边,一直在。”
言罢,他便俯下身,缓缓将唇瓣吻上了她的眼眸,分去了她即将坠落的痛楚……
见云若稍稍睡得安静了,马钰这才稍稍放了心,遂将她横抱入榻,盖了被,这才松口气。
只是在那平日里俏皮的眼中,此时却流露了一抹深邃,然后冷不丁的笑了笑,轻柔的抚过云若的长发。
“一切,总会过去的,放开那个人,是对的。”他轻吸口气,转身向着外面离开,然后安静的为云若掩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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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乐宫。
曲乐依然在,今夜音色,却不知名的多了些黯然。
忽有一抹身影步入,在月光的映衬下,尤为安静。
乐声稍顿,遂传来一声低喃:“是言,回来了吗?”
随着那声音,殿外那人愈发走近,倏然站定,看向面前之人。
此时阴云遮月,一抹幽光扫过那人的清秀的俊颜,只见那人应了一声,便以指尖扫过面颊的一旁,稍稍用力,便揭开了如马钰一样的脸,然后另一张静如白玉,毫无血色的脸庞渐渐出现在了幽光之下,眉角上扬,添置了些比马钰更为俊逸的气息,右脸颊纹着一个别样的图案,隐隐透着一丝妖冶。
轻轻攥了那层薄薄的东西,他淡淡垂眸,道:“三爷……”
听到这个声音,夏侯伊稍稍停住了抚琴的指尖,抬头见看向那人,然后低声而喃:“语。”
莫语,与言一样,为他办事之人,也是他近日令去守着云若之人。
如今,他却回来了。
那一瞬,夏侯伊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琥珀色中,划过一丝伤痛。
最后,唯是哪冰冷而带了些沙哑的声音,轻轻回荡。
“如此之痛,天已注定,本王却没法陪在她的身边。语,帮本王带些东西给她吧……这是本王,唯一能做的了。”
莫语静默,遂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