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约看过你们的城市。”
“你去过威尼斯?嘎?当潮水涨时你可到过圣马可广场?夕阳时的金黄荣耀可有给你至深的印象?每当我低潮时,我必然想起世上美丽的一切:婴儿的笑脸,毕加索的画,蒲昔拉蒂的珠宝,春日之糙原,人类的勇敢固执——我们生命短暂?不要紧,第二代第三代无数的后代会被生下来继续我们的志愿。世界仍是美丽的。”我长长叹出一口气。
南星笑。“在低潮的时候想想远一点的事,未尝不是正确的做法。”
“你不相信我相信世界美丽?”
“你心中尚有许多疑惑。”
“你真是我的‘知心友’。”我又忍不住刻薄他。
电话铃响。
我去接听,欢呼:“世民!是你。”
“你怎么不办公?在家里做什么?”
“我要失业了。”
“出来玩,别担心。”他说:“那种工作又养不肥人。”
“今天我倒是需要你。”我笑。
“晚上八点,我来接你。”
“一言为定。”我看看表,还有一个钟头可供我妆扮。
南星问:“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吃饭,跳舞,胡闹,随便那里。
“那个世民是谁?”又追问。
他开始像我的妈,地球人的通病看情形他全有。
我不回到他:但回不回答,我都逃不过他对我的思想追踪。我尽量想些无关紧要的事。
做人的快乐靠成就感相助。
大学毕业,工作上胜利,有异性追求,都属成就,都带来快乐。
我在淋浴的时候问:“喂,你只是感觉得到,是不是?你没有‘眼睛’吧?”
他不屑的说:“地球人的裸体有什么好看?”
我放心了。
“你们的身体怎么样?”
“你问过好多次了。”
“是不是八爪鱼般有无数触角?”
他仍然不回答。
我穿起我认为最漂亮的一袭旗袍。
“你并不喜欢谭世民。”南星七号说。
“我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我抢白他。
他没有声音。
我怕伤害他,连忙补充了几句:“至少他是活生生石一个人,你呢?你是琵琶精还是蜘蛛精我都不知道,或许你只是我的幻觉,魔由心生,佛家自古有这句话。”又自觉越描越黑,很不是味道。
“乔硕人乔硕人,我真拿你没办法。”
我跟谭世民坐在豪华法国饭店里举杯喝香白丹酒的时候,心头着实宽了一点。
明天的忧虑自有明日当。
“你今天很美。”谭世民一点新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