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言到达了工作现场,对接人员代超提着一盒饭就来迎接了。
“您这是忙到现在还没空吃饭吗?”挂脖的名牌、有外卖袋的外卖再加上来时的低三下四,怎么看都不像是杂志拍摄基地。
“这是您助理给您叫的外卖,早到了半个小时。我这不是正好要来迎您,就顺带给你带过来了。走吧,先去休息室。”代超在前边带路,许之言在后边给周嘉发消息。
每次的休息室都要比上一次的更大或者更齐全,这背后恐怕是倪姐在助力。从默默无名到家喻户晓,就算是再大集团的独子独女也需经过从为人知、为人敬的一步步了解。可能之前面子上的言语恭敬也不过是他们能给予的最大敬意了。
“这里就是了,餐食给您放这桌上了,您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叫门口的助理小黎,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慢用。”代超面目谄笑地离开,出了门就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公子爷怎么都喜欢来混娱乐圈啊!真是麻烦!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还要我给你当配送员!晦气!”瞄了一眼站在门口随时被召唤的小黎,“你别给我惹什么麻烦,听到没有?”真是大鱼吃小鱼的社会打压模式。
许之言发微信没得到及时的回复,干脆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周嘉,你给我点了外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在这种场合下吃凉的盒饭,怎么还明知故犯?
“不是不是。是顾理给你点的,说是你承诺他的,不对不对,是别忘了你答应了他的…我忘记他的原话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周嘉再次忘记将交代落实了……
“那顾理现在怎么样了?”顾理还能有这份心思,不枉费许之言平时对他爱戴有加。
“他睡着了。”周建刚收拾完食物残渣,捶着腰,屁股刚沾到沙发就被许之言的电话叫了起来。
“那就挂了。”又是未等到周嘉答复的一通电话,唉,已经无力吐槽这份偏心了,都偏到西伯利亚去了,要是真等到那一句问候,她定要用这份好运去买十张彩票。
拍摄结束,又是赶路的时间。
倪姐不太放心他大少爷秉性,特意打来电话给他打一剂预防针。
“之言,你今天活动还顺利吗?”
“暂时顺利。”许之言戴着金丝眼镜,正在书稿上写写画画,书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都快要盖住原本的内容了。
“一会试镜,你只要好好发挥就行。导演、编辑和制片人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其实已经到了谈到拟合同环节,这个试镜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别紧张,别惹导演生气就行。一定要放低姿态知道吗?”
“好,我懂。”许之言脱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就又把眼镜戴了回去。终归是要经历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要靠父母扶持。
“那你继续休息,我先挂了。”
另一端,顾理梦里翻身被疼醒,一眼望到了床头柜上摆放好的药。拿起一旁的手机,想给许之言发去微信,打字的手指还未落下就放弃了,还是别打扰了。随即点开了另一个会话框,从孤儿院离开到现在的每个月都会和院长、阿姨还有弟弟妹妹们视频通话一回,看了看日期快到月底了,那就借着他们午睡刚醒来的空档,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吧。
视频的另一端,一个个笑得天真烂漫的孩子们纷纷跳起来够阿姨手中的手机,听到熟悉的理理哥哥的声音,原本安静祥和的教室内充斥着尖叫声。
“理理,你这个月怎么样啊?有没有人为难你啊?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要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坏的。”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有人家的孩子还要更早熟,照看新来的弟弟妹妹们,照顾各类残障儿童,还要学会拉拢服刑人员的孩子们一起生活。小大人的成长全靠自我成才。
“韩阿姨,我那么大小伙子,哪里会有人敢欺负我?你就别担心了,我很好。下个月中秋节我就来看你们了。以霖呢?我怎么没看见他?”看到这群熟悉的面孔才能真正感到踏实,感到自己从未只是一个人。
“以霖他被人领养走了。”
“哦,那是好事啊,有个家了,以后可就有人疼了。”顾理脸上的落寞无法掩盖。他也曾有过被人相看的时候,可惜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那个家最终还是没有看中已经心智成熟的他,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刚被送来的三岁小孩。对于一块玉,他们宁愿从头雕琢,也不愿在残玉上修补。
“以霖去蜀源了,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了。他给你留了个礼物,你等下个月正好来拿。”韩阿姨见顾理陷入悲伤难以自拔,不如见见孩子们,他们的开朗会治愈他内心的缺失,“孩子们,有没有谁要和理理哥哥通话的呀?”应接不暇的回应不绝于耳,“那都要坐好了,小手放在膝盖上,谁最先安静,我都让谁先见理理哥哥。”此话一出,一个个的都乖巧了起来。
最先通话的是袁园,上来就问顾理什么时候能来看望他们,一股被需要的温暖涌上心头。
周嘉的房门口无意间听到了他们谈话内容的一星半点,具体内容不太能听清,但是好多种声线还是依稀能辨认出的。难道,顾理有孩子了?这可是大忌,纠结在门口也不知该不该撞破他的谎言。
许之言终于试镜结束。制片人让许之言试了其中好几场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许之言当场不敢询问结果,怕踩到导演的雷区,还是退出了房间,给倪姐打去了电话。倪姐让他放心去下一个综艺录制现场,余下的就由她全权负责。
怀着忐忑的心在赶去工作地点的许之言给顾理打去了电话,可被无情地拒绝了。这小子!居然敢挂我电话,是不是今早上撞坏脑子了?!
顾理和孩子们一一聊完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通话,不紧不慢地回拨给许之言。
“你挂我电话?”许之言一接通电话就抓住了重点,待在家里没工作还敢挂他的电话。
“嗯,和别人聊天呢。”顾理料到了他的开场白,这控制欲一定要帮他改掉!
“别人有我对你好?有我对你重要?”笑话!许之言认为,当务之急,顾理心里边最重要的人应该是他。
“有啊,谁没有要紧的人啊?”顾理在床上慢慢挪到了床边坐起来吃药,动不动地发出些惹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你干嘛呢!”躺在车里闭目养神的许之言蹭地一下睁大了眼,歪着头质问,不论出于何种心态,他绝不允许在他的家里发生如此龌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