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这夜市呀,是清澜和潇娘子的主意。”白弘笑着叹,“我兴说那多麻烦,劳命伤财地折腾!指定不行!没法子,这人老了也插不上话,现在不就流行这女子当家做主?大老爷们儿辛劳了一辈子,晚年享享福也是舒服!”
“谁能想到呢?”他一摊手,满脸的无可奈何,每根皱纹都带着笑意,“这夜市它就真是火爆!就说半年前,谁会专程冲着吃食来咱们镇?如今呢?镇外的,外州的,京城的,谁人不千里迢迢架着马车来赶趟儿?”
“没错,这就是本事!恭喜白爷,贺喜白爷!”
府邸中三两成群,宾客谈天说地,知县姜卯也来了,被白弘热情搀坐,客套了几句,便坐下品尝吃食,听周围的人唠嗑。
有人神秘道:“听说了么?最近镇上来了位外地富商,之前没听到风声儿,还以为是低调,没成想这一来就盘下了清河客栈,就住里边儿呢,财大气粗!”
“清河客栈算什么,有本事去拿下霓凤客栈,那才是永州数一数二的豪华,州官下榻的地方。”
有人笑他道:“这你可就不懂了,霓凤客栈早不如当年了,也就光剩那点名气。这清河客栈虽位置偏僻,但离白家和纪家那夜市近啊,就隔一条街!如今外地人来了都往那儿下榻,价格那是一日贵过一日!这会儿拿下清河,那是越往后越赚,要不怎么说做大生意的都奸滑呢!脑子转得就是快!”
“什么外地富商,就是隔壁宁州来的!宁州江家,做生意的谁没听说过?人家那算得上一州首富了,眼界岂是咱们比得上的。”
“宁州的大老板来咱们这做什么?眼看这夜市刚有起色,客栈生意都红火起来,煮熟的鸭子让外人捡了,兄弟们下手不够快啊。”
“这哪是下手快不快的问题,这是兜里银子够不够的问题。要不是花了大价钱,那清河客栈掌柜能舍得割爱?”
一群人七嘴八舌聊着,羡慕又忧虑。
“听说来的是江家少当家的,那诨名儿可不得了,发起癫来都敢杀人的!最近才转了性子,接手了家业,生意场上也挺诨,一来就吞并了不少同行,软硬兼施,这手腕比他老子狠多了。这不,江家盘旋多年,现下直接跃居宁州首富了,别人是拍马也赶不上。”
有人揣测:“在宁州称了老大,这位阔少爷估摸着是要把手伸到永州来了,只是没想到先瞧上了咱们棠梨镇,也不知是喜是忧。”
“白爷这寿宴似乎也请了那位,总算能见见庐山真面目,这么一尊大佛往咱镇上一摆,说不准日后大伙还得在他手底下讨口饭吃,唉。”
姜卯坐着喝茶,不断有官员上来跟他献媚,他注意力却在旁边那群生意人的八卦上。
宁州富商来了棠梨镇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若真是宁州江氏那种数一数二的富户,就算是州官也相当重视,江家少爷若真选了这儿开拓生意,实为棠梨镇之幸,也是他姜卯翻身的机会。
上回公堂的事儿他得罪了云知州,乌纱帽不稳,若此事能办妥,让永州得了这么一位行走的银票,想必他日后的仕途也会更顺。
姜卯也是思及于此,才毅然应下白弘的邀请,他需要这个机会见一见这位江家少当家,若对方当真有在永州发展的心思,想必也会愿意跟他拉近关系。
外面谈天说地,厨房里却很单纯,纪潇和木阿酒配合得默契熟稔,纪潇抬手小姑娘就知道递铲子还是勺子,师徒二人一边做宴席,纪潇一边教她,木阿酒能上手的不多,睁着眼睛认真学,洗菜切菜都已经练出来了,又快又麻利。
毕竟是寿宴,以稳妥为主,纪潇大多数做的还是寻常菜色,配以几道特色菜品,便算得体又新意。
比如这水晶虾仁,以新鲜大青虾和鸡蛋为主料,清炒出来满满一盘,虾仁香滑脆弹,晶莹剔透。
还有这猪肚包鸡,又叫“凤凰投胎”,木阿酒把洗净的鸡整个塞进猪肚里,纪潇往锅中下入黄芪党参、红枣枸杞,和药材一起慢慢煲汤,熬出来的汤色浓淡相宜,浓郁鲜香,猪肚和鸡肉香味融合,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