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图南,谢图南。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应该算是她的哥哥,一个苦大仇深的哥哥。
出神间,陈妄已经走到了她跟前,毫不留情地捏着她的脸,“想什么呢,不是说给我打电话吗?”
她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回家吧。”
陈妄也是个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主,而且在许负这里,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得他自己查。他也正是如此做的,对于许负的事,事事亲力亲为。
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胳膊,给她撑着伞一起走到马路上。
陈妄把车停到了马路对面,一条不太宽的路,加上下雨而显出来的人的拥挤,他们一路上都行的很艰难。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陈妄先给许负开了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许负刚把一只脚迈进车里,抬头看陈妄的时候,眼神恰好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其他的人,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
准确的说,是对着许负拍。
是谢图南。
她有些惊慌,不敢再停留,马上收起脚坐进车里关上门。
不可以让陈妄知道。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事。
许负惊魂未定,不自觉地看向正在开车的陈妄,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感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吞噬着她,几乎要将她四分五裂。
很奇怪,她对被自己害得流离失所这么多年的谢图南都不曾有这种感觉,却因为自己的欺瞒而对陈妄无法释怀。
她不在乎谢图南,他生活的怎么样,对她是什么态度,她都不在乎,即使在意,也只是客观板正的,循规蹈矩的愧疚一下。
可陈妄不一样,她不能像对待谢图南一样对待他。即使她知道也很清楚她是不是私生子跟陈妄没有一点关系,可那种彷徨,那种患得患失还是会上来。
她在乎陈妄。
陈妄对她好。
陈妄很敏锐,他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今天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负听到他的话,神情立马恢复过来了,连忙道:“没什么,还是整天上课做题。”
“嗯,现在高二,你们确实是挺紧张的。”陈妄笑了一下,“我高二的时候被保送了,整天不是睡觉就是去操场上找那群高一的打球。”
被他一逗,许负的情绪也放松不少。
“再过个两年,我就是你师妹了。”
想到什么,许负把头转向他,又问:“华大毕业的以后薪资肯定不会差,你为什么还会去洗黑钱?”
正好到了一个红绿灯,陈妄停下车捏了一下鼻梁,有些轻佻的笑道:“以前我也是个赌徒,从来都是只赢不输的,谁想到有一次让别人下了套,输了个底掉,不去给人家洗黑钱就只能卖肾还债了。”
许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吃过午饭又在沙发上躺了一会,陈妄才把她送学校里去。
他们几个闲的时间不是聚在一起喝酒赌博□□就是在去喝酒赌博□□的路上,许负闲的时间不是学习就是在睡觉,倒都安排的挺充裕。
许负回到教室里,人已经来了大半了,几个在教室里睡觉的同学也都睡醒了。
林韵没睡,在教室里玩着手机。见许负过来,立马拍了拍身旁的板凳让她坐下,神神秘秘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了?”许负把书包放下,抽出纸巾擦了擦停留在发尾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