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看着车开远,点燃第五支烟,红光在黑夜翕现,除了醒目,还有他的遗憾。
……
东区的风,潮热,咸腥,在与西区交界的地方,还有一股子浓郁的铁锈味儿。
它来自于废弃的铁道上废弃的车厢。
纪燃本以为这样低级的空气会使他反感,但没有,他喜欢极了这种被低级扼住脖子的窒息感。
所以他开始常去,有时候自己,有时候带上三两朋友。
有人说:铁道是纪燃男性荷尔蒙酣畅飙洒的地方,在那里,看到的是一个男人,而非男孩。
自从这种说法在市高中疯传,铁道成了纪燃的&lso;见面会&rso;。
所有有交集的,没交集的,倾慕的,崇拜的,想要见他,去铁道,准没错。
纪燃生性乖戾,阴晴不定,很反感休息的地方呜呜泱泱一群人,发了火。
从此,铁道成了禁地,除非是纪燃允许,否认没人敢踏足一步。
那天跟六中茬儿架,他看到一个个粗黑的胳膊里,有一团裹得严实的白色。
他皱起眉,把她扯出现场,附送一个大声的&lso;滚&rso;。
那团白色慌了神,开始沿着铁道没命的跑,跑的踉踉跄跄。
纪燃不知道,他扯她出现场,反倒是牵紧了二人之间那根线。
晚上洗澡,一个灰突突的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他捡起,是一只助听器。
看款式、大小,都不会是男生,所以就只有那团白色。
周末,风光霁月,阳光敝帚自珍的拥抱黏着的空气。他在车厢顶上躺着。
关颖电话打破肉眼可见的和谐,他不悦的皱起眉,掐了。
电话铃声锲而不舍,他干脆关机,可却忘了,打电话的是一个锲而不舍的人。
关颖找到纪燃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没有怀疑,没有诘责,只是搂着他。
她知道,她乖一点,下位也不至于那么快,她也知道,纪燃没那么喜欢她。
纪燃任她搂着,任她身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用身体挽留一个男人有多下贱,关颖清楚,但没办法,她爱他。
在他手伸向纪燃身下时,一团白色入了纪燃的眼。
他着力甩开关颖。
关颖眼泪在眼眶打转,漂亮的眉眼氤氲着委屈,&ldo;纪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