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你,可曾怨我?”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疲惫得不像是燕珝会说出来的话。
阿枝咬唇,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半晌,她才回答。
“不曾,”阿枝眼神没有?波动,说着违心的话,“殿下事忙,妾都知晓。”
燕珝坐在她身旁,咫尺远近,却又相隔万丈。
他看向她。
她瘦了很?多?,脸颊线条愈发明显,脸上没有?从前的笑容,平静地好像一潭死水。沉稳有?余,却了无生气。
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燕珝攥了攥手心,“你就不问我,为何过?来?”
阿枝抬眸,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
“……许是那边拥挤,下了雨潮气重?”
阿枝试探着搭话,见燕珝神色浅淡,又找补道:“妾愚笨,只是猜测。殿下为何过?来?”
“……”
燕珝抿紧了唇,本就白皙的脸色更是发白,脸侧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下,随即叹息。
他闭上双眼,随即又睁开。
“你今日?怎来了永兴寺?”
“付姐姐相邀,盛情难却。”
阿枝回答得公?事公?办,也确实是事实。
“嗯,”燕珝移开视线,看向马车另一侧,“那平安符,我看几位女眷都求了。你可曾……”
他声音低沉,一如既往地沉缓,却不知为何,顿了一顿。
“听说此符送心上人,极为灵验。”
阿枝疑惑他今日?怎的如此多?言,话题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往日?都是她不停地说着这些有?的没的,燕珝默不作声。
“你若……”
“不曾。”
阿枝回过?神来,打断道。
“妾不曾求符。”
阿枝将手上的书页合了起来,看着他。
那符已经脏了,也被她送给了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再找借口糊弄燕珝,索性?便没解释。
反正燕珝的平安,自有?付菡替他求。
就算没有?付菡,韩文霁那些贵女,一个一个排着队,也想要将自己求来的符送给他。
他不缺人喜欢,也不缺一个符。
身边的空气骤然一肃。
不知为何,阿枝忽然觉得愣了些,原本已经软化的关系又变得冷硬,车厢内的二人各坐两端,不发一言。
三?娘子的马车里,小炉烧得正旺。小块的银炭烧得噼啪作响,书被放回了原位,好像方才的那些,都只是幻境。
阿枝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可能让燕珝不愉,但?她手上没有?,也不可能凭空变一个出来。只是坐在原地,却好像犯了什么错事,等着人训斥。
马车慢悠悠入了京,声音渐渐嘈杂起来,进了街道,外头街市的喧嚷之声不绝于耳,各处的香味也传入了鼻腔。
忽然又有?些饿。
她闻到了熟悉的栗子酥,莲蓉饼的味道。但?也知道,马车不会因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