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两声,是筷子掉落,玉桑脑袋一栽,眼看就要扎碗里。
冬芒眼疾手快伸手托住,玉桑一惊,睁眼醒来:“怎么了?
冬芒忍笑,轻声道:“姑娘陡然耗力,明日身上该疼了。奴婢会些推拿功夫,稍后姑娘舒舒服服泡个澡,奴婢再帮姑娘松松骨,明日起来也舒坦些。”
玉桑现在只觉得疲累,让她舒舒服服睡觉,怎么都行。
又催着她吃了几口,好歹挡了饥,冬芒才收拾餐盘去准备热水。
夜幕四合,澡房水汽氤氲,澡豆飘香。
玉桑懒懒的趴在桶边,任由冬芒推拿舒筋。
别看是在阴凉处作业,实则脚下一刻没停,一直走来走去,还要避开障碍物。
或站或蹲,或踩或踹,一通操作下来,脚掌多站一刻都会疼。
冬芒功夫不错,玉桑被按得嘴上直哼哼,其实身上舒坦的不得了。
她按想着了,洗完后拉住冬芒,哼哼道:“脚还疼。”
冬芒忍俊不禁,说道:“奴婢去弄点药草,姑娘先泡泡脚再按。”
玉桑乖乖点头,拢着睡袍小碎步挪回卧房,四仰八叉的躺下。
背挨到床那一刻,她发出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喟叹。
“世间最安逸处,只在床上。”
起先她还强打精神等着冬芒,怕自己睡着,翻来覆去,最后抱着被褥一滚,改为趴睡。
褥子是刚换的冰丝,冰冰沁凉,玉桑用脸蹭了两下,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搁脑袋,昏昏入睡。
香闺的门开了又合,人影投在床帏上,一举一动皆轻盈。
白嫩的脚掌又小又瘦,落在粗粝的大掌中,搓揉间或已泛起微红,隐在昏黄的烛火下,不见颜色,唯有掌心一片升温。
按了好一会儿,大掌动作渐停,却又生玩心,食指屈起,在脚心轻轻一挠。
她睡得不深,还有知觉,小脚猛地一缩,继而身子翻动,但没有醒。
原本枕着的位置睡热了,她咂咂嘴,闭着眼胡乱翻扯怀中的褥子,翻到冰凉的位置,枕上去继续睡。
期间,那双手静静的等在一边,直至她动作平息,才重新捧住其中一只小脚。
声音自床尾传来:“你睡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卷着被子呼吸匀称的少女分明是睡了,却在听到声音时睁眼开,“没啊,没睡。”
那声音顿了顿,一声浅笑后,又道:“分明睡了,这也要狡辩。”
她今天累极了,睡着之前脑子里还念叨着不可以睡,得等冬芒回来。
她也觉得自己一直没睡,就闭了一下眼。
人出去到现在不也没多大会儿吗,一说话她就听到了,脑子清醒着呢!
然而,睁大的眼还没顶住片刻,又被睡意侵袭,眼皮耷拉,负隅顽抗。
床尾又有声音传来:“听说,你今日厉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