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安春风回院关门,心中暗道一声侥幸,那金指挥使虽然看起来冷漠无情,倒是个明白人,没有像辛捕头那样将人不分青红皂白一股脑送进大牢。
&esp;&esp;也没有为难自己,只是粗粗询问几句何时何地搬来此处,又看过自己的户籍和牙行租赁合同就放过。
&esp;&esp;有街坊邻里的举证,她虽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危,可也不愿意无端受这场苦。
&esp;&esp;这一晚真是一波三折。
&esp;&esp;随着各坊门的关闭,偌大的京城瞬间安静下来,就好像一只庞然大物陷入沉睡。
&esp;&esp;只有青楼勾栏还莺歌燕舞,酒醉金迷,百花楼的竞技也到了高潮处。
&esp;&esp;高声喝彩声中,一枚枚代表银钱的合欢扣都丢在身穿吊带裙,激烈转圈的杏娘脚下。
&esp;&esp;若是被安春风看见定是要被吓住,杏娘裙下用蕾丝花边接成的亵裤,裙摆飘飞之间,那遮挡效果堪比丁字裤还要劲爆……
&esp;&esp;嗨!难怪几个兽血沸腾的男子已经在流鼻血了。
&esp;&esp;跟北城的喧嚣欢乐不同,城里还有数户此时正受着煎熬。
&esp;&esp;顺安坊唐家。
&esp;&esp;刘氏坐立不安,时不时就到门口探望。
&esp;&esp;好不容易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忙又迎过去,一看到汗水淋淋的二儿子回来,急问道:“二郎,可找到月熙?”
&esp;&esp;唐二郎扑到桌边,抄起茶壶就猛灌,等干得冒烟的喉咙得到滋润,他才哑着声音道:“没有找到,我跟爹爹已经带人将樾湖到顺安坊的路找过两遍,还问过沿途所有商家,他们都没有看见妹妹……”
&esp;&esp;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氏已经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esp;&esp;唐月熙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婢女鸳鸯。
&esp;&esp;唐家是在亥时正才发现不对的。
&esp;&esp;按照以往约定,祭月仪式是在戌时正开始,也就是晚上八点半,那时候月上柳梢头,正是祭月的好时机。
&esp;&esp;等祭月结束各家女娘回家,也应该是亥时之前。
&esp;&esp;唐月熙迟迟未归,初时刘氏以为是马车要先送孙如意,再送唐月熙。
&esp;&esp;刘氏还暗自高兴,只道女儿能跟孙家多走动是好事,迟一点回来无妨,可随着时间过去,她也渐渐不安起来。
&esp;&esp;只能去找了已经跟萍姨娘歇下的唐品山,说女儿尚未归家的事。
&esp;&esp;唐品山一见时间已经到亥时正,还有半个时辰就要闭坊门,顿感不好。
&esp;&esp;也顾不得骂这个只想攀高枝的女人,急忙跟同样被从床上叫起的二儿子一起出门找人。
&esp;&esp;这一找,就到了闭坊的时间。
&esp;&esp;唐二郎急匆匆回来给家中报信,唐品山则留在孙家,等待孙家下人在坊中寻找。
&esp;&esp;刘氏昏迷的时间不长,刚被人扶回榻上就醒转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sp;&esp;唐月熙是她的心肝宝贝,要是出个好歹,她也不活了。
&esp;&esp;不顾此时闭坊,只闹着要唐二郎马上去孙家要人。
&esp;&esp;在她看来,自己女儿是孙如意带走的,现在人失踪了,孙如意脱不了干系。
&esp;&esp;唐二郎也是气恼,他跟着唐品山去过孙家询问情况,那孙如意没有露面,只让婢女出来回话。
&esp;&esp;说的是妹妹在樾湖水榭献巧果时,跟几个王府侯府和兵部侍郎家的小娘子起了争执,没有跟其他人说,自己赌气离开的,还害得孙家小娘子和众人在水榭一通好找,差点误了贵女们祭月。
&esp;&esp;这样一来,不仅孙如意没有错误,还是唐月熙自己不懂事,连王府侯府的女娘都得罪了。
&esp;&esp;孙员外初时还催促人四下寻找,也留他们在孙家等消息,可在听到唐月熙是惹得广安伯府大房嫡女不高兴,他就懈怠下来,让唐品山在厅堂枯坐,自己则回房睡觉。
&esp;&esp;唐家正院里塌了天,隔壁跨院一无所知,秦氏卧床休息,秦牧练字结束,也早早歇下。
&esp;&esp;一直到唐家乱了
&esp;&esp;秦牧心中如同猫抓似的在跨院转了几圈,终于等到秦氏从正院回来,忙问道:“姑祖母,发生什么事了?”
&esp;&esp;秦氏听了一阵刘氏的哭诉,又陪着流了泪,也替唐月熙担心起来。
&esp;&esp;她不管才六岁的秦牧是否能听懂,只喋喋道:“一个小娘子深夜落在外面,要是被歹人污了身子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