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有些人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又说:“眼瞅我被这个小贱人气得吃不下去,他也不说同情,还一口接一口,一碗接一碗吃得欢。不就是一个胡辣子沾水白菜么?”
吕玉仙似乎在抱怨白菜。贾杰婞忙说:
“家里就只有白菜,所以,只煮了一锅白菜。”
吕玉仙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余光却扫视在贾杰婞的脚上。吕玉仙:
“老子没有说你!”
贾杰婞伸了伸舌头。
贾中华知道吕玉仙又将矛头指向他。贾中华本想发火,但他不想跟饭过不去。又继续添饭。借添饭的空档,贾中华:
“我不吃饭可是你要我饿死了,可是我饿死掉你就好过……么?”他本想说,“可是我饿死掉,你好出去给孩子们找老晚爹?”他知道她的不依不饶。这一次,他忍住了没以她的方式还击。
比起何玉明的关心体贴,贾中华就是一块老木头。吕玉仙瞬间很失落。哀怨着,她一屁股坐回到桌子跟前又猛然抓过桌子的饭碗,仿佛是跟桌子抢夺。但扬到半空又放了下来。她感觉胃里空唠唠的,但就是少了胃口。她的眼更是恶狠狠侧偏扫视在贾杰敏脚面上。她的怒火还没有退下。她越是不想看她,她的眼睛越是不由自主地移动扫视过去。
陈旧的板壁随着视野而扩张开来,贾杰敏怀抱着洋娃娃紧紧靠在木板上。于是乎是还没有被骂够正等待着分配,又似为了“支撑”板壁。
眼睛里飞出乌鸦的翅膀。吕玉仙:
“可是今晚你就要一直‘钉’在那里?!”
她低头望望怀里的洋娃娃,又眼瞅母亲。她的目光有些哀怜,似乎就是在等待着她对洋娃娃的“宽恕”。
吕玉仙没有胃口。贾杰婞忙抬了空碗去橱柜一旁的瓦罐中掏出咸菜。再回示,贾杰婞读懂了贾杰敏的肢体哀求语言。贾杰婞:
“她是想抱着那个洋娃娃上床睡觉。”
吕玉仙:“她敢!”
“你当老子说话是放屁?”
贾杰敏沉默。
吕玉仙:“老子问你呢,可是听不见,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她颤微微摇头。
贾中华停下了吃饭,他眼中闪现出笑意。贾中华:
“我家杰敏一天不哭三台,就到不了天黑。就连孟姜女都比不了你。”
贾中华本想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放松。
吕玉仙:“她还孟姜女?她比不了人家的一个小脚趾头!谁知道这个小贱人是哪里投胎来的?上辈子可是一个哭神经?!”
贾中华:“不管哪里投胎来的,还不都是你生出来的。”
同样一句话说两遍,吕玉仙很是讨厌。吕玉仙:
“老子才不会‘拉’出她这样的东西来呢,她一点都不像老子!将来长大了就是去吃屎,恐怕都要被狗推倒掉!”
又说:“又奸、又懒,又馋,又脏,又懦弱还不许人说。一说,还一脸的泪水看把她委屈得像个‘窦娥冤’……”
贾杰婞笑了。贾杰婞:
“妈妈,您还知道‘窦娥冤’?”
吕玉仙:“就你知道!”
又说:“她哪里配做‘窦娥冤’,她就一个字;‘贱’!”说着,她的目光再次至上到下又至下由上在她身上打量着。又说:
“再看她一身的贱骨头,哭神经,哪点像老子?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陈慧霞偷偷抱去她外婆家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