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则留在膳房忙得不亦乐乎。
头一笼已然蒸好,打开笼盖,正要端出笼时,眸角透过袅袅的蒸气,感觉毡前好似站着一人。
“你们倒是赶得及,方才不见你们人影儿,这刚一出笼,就将你们给引了来。”若隐不经意道,笑语聆盈。
见此人还一动不动,亦未有声响,若隐抬首一瞧,只见一陌生年轻男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将若隐给唬了一跳。
这男子并未着有兵营军服,想必非驻扎军营之将领。又见他英俊清逸,衣饰华丽,亦非凡家子弟之姿。
“你是谁?”
若隐拿着笼盖,边问边连连后退,极其警惕。
男子并未有答话,只将目光移至到了一旁。
顺着男子饶有兴趣的目光,若隐发觉他正瞧看着蒸笼内已蒸好的芙糕。
“这个糕点颇为精致,本公子可有幸尝上一尝?”语音温和,笑意怡然。
直觉此人并无甚恶意,若隐心底稍稍放下了些戒备。
但觉得他一开口便要糕点,很是奇怪,不知如何作答。
那人倒也不以为意,只径直踱步到蒸笼前,自行拿了一个,先是细细的瞧了一瞧,眸光闪动,再尝了一口,面露惊喜,有股失而复得之感。
“千方寻觅,得来却全不费功夫,真真是有趣儿!”这公子点首笑道。
若隐不解他乃何意,见他举止颇怪,只一旁呆傻了去。
“你叫什么?”公子问道。
若隐猛然反应了来,再而戒备道:“我不过一军营做活儿的罢,不值得公子一问。现儿还有活计,须得先行一步,小的告辞!”
若隐作了个揖礼,便逃也似得离了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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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无声,文珠严婉已沉沉入了梦,若隐却辗转未眠。
白日当她从膳间回来后,因为这陌生公子怪异举止,加之见到这芙糕的反应,她心底极度不安,拉着严婉二人便要即刻走人。
不了解状况的严婉文珠吃芙糕正吃的起劲儿,懒病一犯,皆闹着定要按计划次日离去。
若隐很是无奈,又无法解释,只得随了她们。
望了望身旁正梦呓的姐妹,若隐叹了口气儿,轻轻起身,帮她们细细掖了掖被角,便悄悄出了毡子。
此刻军营除了巡逻的兵卒,便无他人,静寂井然。
因事态未过,这些时日军营还处于戒严之态。
毕竟是大功臣,膳房附近的兵卒无一不认识若隐,巡逻的兵卒亦是认识,见若隐要出军营,便爽快地放了行。
来到野木莲池边的坡地,缓缓漫步在池边。
夏末的木莲花不似盛夏时那般妖娆,却依旧一股清雅之气,让若隐很是欣赏。
而后她索性躺在了坡地上,闭目养神,贪婪吸闻着带着木莲清香的夏夜清风,霎时舒爽。
未到半晌,忽地感觉到后头空气的凝固。
若隐微微睁开双目,一个高大的倒影印入眼帘。
若隐吓了一跳,赶忙起身。
借着朦胧月光,瞧见正是白日来膳房的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