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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父亲凝视着她，直喘粗气。

&ldo;神的确向我们显灵。即使神想让其他人认为神向我们显灵，其他人也仅仅是实现神使我们成为真人的意志。&rdo;

父亲闭上眼睛，眼眶里挤出最后一滴泪珠。

&ldo;父亲，议会拥有神赋予的权威。&rdo;清照说，&ldo;因此神为什么不应该让他们创造一群具有超常智慧――也能够得到天启的人呢?父亲，您怎么让自己的思想受到蒙蔽，看不见这里面的神之手呢?&rdo;

父亲摇了摇头，说:&ldo;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听起来就好像我一生所相信的一切，可是――&rdo;

&ldo;可是您在多年前曾经爱过的一个女人告诉了您别的东西，你就相信她的话，因为您对她的爱记忆犹新。但是父亲呀，她是外人，她没有受到过天启，她没有――&rdo;

父亲拥抱了清照，她说不下去了。

&ldo;你是对的。&rdo;他说，&ldo;你是对的，愿神宽恕我吧。我必须净手，我太肮脏了，我必须……&rdo;说着，他就从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离开哭泣的女儿。但王母出于她自己才知道的疯狂原因，不顾规矩，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别!别走!&rdo;

&ldo;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阻止真人去净化!&rdo;父亲咆哮如雷。

接着令清照大吃一惊，他做出她平生从未见过的举动――出手打人，出手打了王母，一个无助的女仆，而且出手很重，把王母打得飞起来背触墙壁，倒在地上。

王母摇了摇头，接着用手往回指着计算机屏幕:&ldo;瞧吧，请瞧吧，老爷。求求您了!小姐，让他瞧吧!&rdo;

清照瞧过去，她父亲也瞧。只见屏幕上的文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的形象。是一位老人，长胡须，戴着传统的头饰。清照立即认出来了，但记不起他是谁。

&ldo;韩非子。&rdo;父亲低声说，&ldo;我心灵的祖先!&rdo;

于是清照回忆起:出现在屏幕上那张脸与普通画家画的古代韩非子是一样的，父亲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ldo;我的名字的孩子。&rdo;计算机上的父亲说，&ldo;让我给你讲讲和氏璧的故事吧。&rdo;

&ldo;我知道这个故事。&rdo;父亲说。

&ldo;如果你真正的懂了，我就不必告诉你了。&rdo;

清照寻思着她眼前所见的一切的含义。要运行像头部虚浮在显示屏幕上那么细致入微的直观程序，需要占用家庭计算机系统的大部分资源――再说，他们家的图书馆好像没有这种程序。她只想得出另外两种来源。一种是神奇的:也许神找到另一种方式向他们显灵，即让父亲心灵的祖先向他现身;另一种同样令人敬畏:也许德摩斯梯尼的秘密程序神通广大，在任何一个计算机终端所在的同一间屋里监听他们的谈话，发现他们得出危险的结论，便接管家庭计算机系统，并产生这个幽灵。然而，无论哪种情况，她都必须脑子里带着问题倾听:神这样做是什么意图?

&ldo;从前，楚国有个名叫卞和的人，在荆山发现一块璞玉，便带到王宫里，奉献给楚厉王。&rdo;古代那个韩非子从父亲瞧到清照，然后又从清照瞧到王母。难道这个程序这么聪明，知道与他们每个人的目光接触，就能对他们施加影响吗?清照看见幽灵的目光盯着王母的时候，她确实垂下了眼睛。但父亲呢?由于他背向着她，她说不准。

&ldo;楚厉王命令宝石匠鉴定玉矿，随即宝石匠禀报，&lso;不过是块石头而已。&rso;厉王怀疑卞和企图欺骗他，便惩罚卞和，命令将其左脚砍去。

&ldo;后来楚厉王驾崩，楚文王继位。于是，卞和再次把璞玉带进宫，奉献给楚文王。楚文王命令宝石匠鉴定璞玉，宝石匠还是禀报，&lso;不过是块石头而已。&rso;文王也怀疑卞和企图欺骗他，便命令将其右脚砍去。

&ldo;卞和便将璞玉捧在怀里，来到楚山脚下，痛哭了三天三夜，泪水哭干了，血都哭出来了。文王听说这消息，便派人去问他:&lso;天下脚被砍掉的人不少――为何偏偏你哭得如此伤心?&rso;&rdo;

这时候，父亲突然站直说:&ldo;我知道答案――我能倒背如流。卞和说，&lso;我并非为我的脚被砍掉而伤心。我伤心的是，把稀世珠宝说成石头，把君子叫做骗子。我之所以哭，就是因为这个。&rso;&rdo;

幽灵继续说:&ldo;卞和的确说了这番话。于是，文王命令宝石匠把璞玉进行切削、打磨。经过打磨，一块稀世宝玉呈现出来了。于是，宝玉被命名为&lso;和氏璧&rso;。韩非子，你是我心灵的好儿子，所以我知道你会像文王最终那样去做的:让璞玉得到切削与打磨，而且你也会发现里面是一颗稀世宝玉。&rdo;

父亲摇了摇头，说:&ldo;当真正的韩非子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阐释的寓意是这样的:和氏璧就是法治，君主必须制定法律，依法而治，这样他的臣民才不会勾心斗角，相互倾轧。&rdo;

&ldo;当初我对制定法律的人讲话时，就是这样阐释这个故事的。只有傻瓜才以为一个真实的故事只有一个寓意。&rdo;

&ldo;我的老爷不是傻瓜!&rdo;清照吃了一惊，只见王母大步走向前去，逼视着幽灵，&ldo;我的小姐也不是傻瓜，我也不是傻瓜!你以为我们认不出你吗?你就是德摩斯梯尼的秘密程序。是你把驶往卢西塔尼亚的舰队藏起来的!我原以为由于你的文章伸张正义，娓娓动听，又真实客观，因此你一定是个好人――可是现在我看出了你是个撒谎者，是个大骗子!是你把这些文件给予凯科的父亲的!现在又是你戴上我老爷的心灵祖先的面具，来欺骗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