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对月抒情,“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小段却不抬头,“你知道人家是不是把你引到沟里去了。”
红红哼了一声,他低下头喝汤,抱怨道:“这儿的羊肉汤味儿不正,没有新平的好喝。”
“不识货吧你,”小段道:“新平的羊肉汤是拿鸭肉混的,这会儿让你吃上正宗的了,你还嫌弃。”
“怎么这样啊。”红红嘟囔了几句,道:“可我还是觉得新平的好喝。”
“贱皮子。”小段骂红红,但是他也没喝完。
羊肉汤馆俩人分开,小段溜溜达达往回走,路过不咎家附近,便去敲不咎家的门。
不咎不在家,仅有的一个老仆说不咎这两日总是忙到很晚。
小段犹豫着要不要去不鉴家串门,老仆告诉他,今日就是不鉴急匆匆截住下值的不咎,将他带去刑部了。
去了刑部,看来是忙正事。
忙正事好,总比俩人没事凑一块强。小段不用猜都知道这两个人会聊什么,缅怀缅怀裴再,骂一骂裴越之,再捎带上说几句小段。
小段也不见外,闲庭信步般走进不咎家。
小段很少来不咎这里,不咎家地方不大,家里唯一一个老仆也很安静。
这让小段有些意外,不咎是个爱说话的人,他在家里的时候跟谁说话呢,还是说,连不咎都变得没那么爱说话了。
他走上台阶,站在廊下。明月洒下银辉,竹影深深,倒影在地上,摇来晃去。
这片竹林吸引了很多鸟,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忽然哗啦一下,一群鸟都飞起来了,小段看过去,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一只很凶的鸟,正在张牙舞爪地驱逐竹林里其他的鸟儿。
月光下,陡然冲出来的鸟儿身上闪烁着翠绿色的冷光。
廊下的帘子随风轻摇,有人走到小段身后。小段没有回头,他盯着竹树上的那只鸽子,盯得眼睛发酸。
天爷,可千万别。
“陛下。”那个人叫他。
小段忽然觉得某一场雨又淋在了他身上。
他转过身,看到一袭青灰色的长袍,月光将他分成一明一暗两部分。他素色的发带被吹动,和着细细的发丝,扬起又落下。
小段很慢很慢地看过去,裴再负着手站在那里,神情从容。
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仙风道骨,好像身上某种沉重的东西消失了,那让他变得格外轻松自然,随时随地都能踏月而去。
“陛下。”裴再安静地望着他。
不咎和不鉴从外面回来,还在说着话,看到廊下的人,都一下子愣在原地。
不鉴简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公子,你回来了?”
裴再招手叫绿豆落在窗边,道:“路过京城,回来看看,没想到今日不咎不在家。”
不咎也愣了一下,他磕磕绊绊的解释道:“这几日事忙,回来的都晚。”
裴再点点头,转过头仍看着小段。
不鉴缓过神来,一口气跑到裴再面前,简直喜出望外,“公子,你真的回来了!”
不鉴有很多话要说,他想问裴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来信,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一个人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