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温度不高也不低,泡着非常舒适,他全身没入其中,甚至产生了一种?微醺的感觉。明明有点舒服,沈珈眯着眼睛,有点侥幸地?想。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天真,他仿佛处在一场看不清的大梦中,骨血中属于?魔族的恶念蠢蠢欲动,又被水池中的禁咒死死压下,这种?来回撕扯的感觉让他觉得疼痛非常。?且这种?痛楚不单单是肉,体?上?的疼痛,更是灵魂上?的撕扯和折磨。沈珈疼的神志不清,忍不住呜咽出声,他模糊地?哭喊着不要再泡了,让那?群该死的老头把他杀了好了。“乖,还有半个时辰,再坚持一下。”常屿青将他紧紧抱住,感觉到他疼的浑身颤抖,心中也犹如刀绞。但他不能让沈珈出来,否则这些?努力将会前功尽弃。沈珈挣脱不出他的怀抱,只能崩溃地?对着他的胳膊乱咬,使出了将这人咬死的力气。常屿青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依旧死死地?将他禁锢在怀里?。半个时辰后,沈珈晕了过去?,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无力地?靠在常屿青的肩上?,眼角还挂着泪珠。常屿青将他从水池中抱起,抬脚往屋内走去?。他解开空间的禁制,五六个侍女局促不安地?低头站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他们是长老们叫来帮忙的,却一点也没法靠近洗髓的水池。他们不知道洗血之法如何运作,也看不见水池中的情况,但能听见那?个魅魔哭的相当惨烈……常屿青一挥手,那?些?侍女们便被打?包传送出了无妄殿,再也进不去?了。沈珈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即便那种同感被系统削弱了很多,又被常屿青分?走了一半,他还是痛的想死。反观常屿青,仍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或许说他“金贵”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常屿青将他的药碗收拾好?,准备往外走去。沈珈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你告诉我,泡这个水池子,是一个月一次,还是、还是一周一次……”常屿青在他期冀的目光中?沉默了一下,不留情面地打碎了他心中的侥幸:“一天一次。”“什么?”沈珈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双目渐渐变得无神。什么鬼洗血之?法一天一次?!只一次它就已经仿佛死里逃生,要是一天一次……“我不想洗血了,你就骗那些长老说我已经不是魔族了好?吗?”沈珈拽住他的袖子双眼?含泪。常屿青望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很笃定:“不可以,他们会看?出来的。而且,我答应过的事,不会食言。”沈珈气的要死,但常屿青丝毫没有要徇私的意思,动作很大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常屿青,不理他了。“抱歉。”常屿青摸了摸他的脑袋,动作中?透露着疼惜,但语气却?没有一丝松软的意思:“况且这也是红墙你有错在先。你不应该和其他的魔族联络。”沈珈闷不啃声地望着对面的墙壁,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蔫吧了下去。“委屈你忍一忍了,”常屿青说:“等你习惯了池水,后面就不会再?那么痛了。”常屿青离开?房间?,沈珈伸头朝外面看?了片刻,火急火燎地掏出了可以和陆子然交流的简牍,对面还没说话?,他就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快想办法帮我摆脱这什么洗血之?法!你根本拿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略有耳闻。”陆子然讪讪地说:“哎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忍一忍。”“你说的轻巧!”沈珈听见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就想咬人:“有本事你来洗血!而且,完成了洗血之?后我就不再?是魔族,那我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了!到时候我第?一个逮你!”陆子然在那边搓了搓手:“哎呀,不要这么绝情。马上比武交流我就好?动手了,常屿青那么狡猾我现?在想帮你也帮不上。对了,你现?在在哪里跟我说话??”沈珈默了默:“……无妄殿的卧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陆子然大惊失色:“什么!你疯了!再?见!”通讯被啪地切断了,沈珈看?着手里失去反应的简牍,磨了磨牙,生无可恋地将脸埋进被子里。杨媚拜访过常屿青之?后,专门绕到了院子里找沈珈。沈珈已经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起了床,坐在一株很大的榕树下看?书,脸上的烦躁和绝望已经快要溢出来了。杨媚将带来的糕点放在石桌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