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把他们的家人都留在玉京。
一贯做派,哪次不是这样??
贺金倾记得自己十八岁,第一回带兵打仗,回来老头子就这么待他。那时还有些父子真情,难过得不得了,述职完交了兵权,一口气跑回府里,进门了眼泪就止不住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只想着怎么防止老头猜忌,再就是一个“忍”字。
皇帝吩咐完,贺炉倾也在,皇帝便问:“二儿三儿,你们觉得朕的安排如何?”
贺金倾道:“父皇英明。”他还能让个结巴抢了先?
“父、父,皇、皇安……”
皇帝含笑正要等贺炉倾说完,忽然瞥见熊公公候在门口。
皇帝就没在意二皇子答什么了,招了招手,熊公公会意进来,附耳只与皇帝交待:“陛下,都妥当了。”
贺金倾暗中听到,心底开始盘算起来。
“父皇安排万全,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置了。”
和着贺炉倾这会才把话讲完。
“嗯。”皇帝颔首,“你们都退下吧。”
一众官员,包括两位皇子,皆躬身告退。
待人走光了静了,皇帝立刻从桌子后头绕出来,走得急,龙袍甚至带住了桌脚。
皇帝把袍子一扯,大步朝门口走,熊公公碎步在后头跟着,他本来要抢着去开门,竟跑不赢皇帝,皇帝竟自个推门跨了出去。
刚从长廊拐弯,正面撞见折返回来的三儿。
皇帝还没开口,贺金倾埋头跟着走:“父皇,儿臣想起一事,我们在金陵宫里收缴了一批舆服和法器,怎么处置?”
原本他只说前半句时,皇帝是想让他退下,等完事了再议,但听后半句,是件小事,边走边处置了无妨,皇帝道:“先抬到宫里来,朕瞧了再说。”
万一里头有陈道韵的旧物呢?他可是盼了多年,能嗅一嗅残留的芳魂和绵绵的追忆。
皇帝步伐快,贺金倾跟的紧:“还有些礼器,怎么处置?”
“同样。”
“好像还带回来些后宫旧物,也一样么?”
“一样。”皇帝脚与心“分离”,脚是脚的意,心是心的情。后宫旧物最有可能有她的东西,自然要留着。
皇帝往前又迈一步:“这些事你刚回来时怎么不报?”
“儿臣进了金陵宫,见那后主不在,转身就去玉阳宫擒去了。这些东西,也是底下人先发现了,逐一统计……”贺金倾给老头子细细的讲,最后还自己先认错,“……今日才归类好了,报给儿臣,儿臣才敢父皇。父皇可能会觉着儿臣唠叨,但实是要表清楚,儿臣真不是拖着瞒报,金陵东西多,儿臣不懂,又怕漏了错了虚了,到底要弄清明细件数,不敢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