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七日,孟缄便熬不住了,哪怕拄拐,也要重返锦云学堂。
父母自然劝阻,孟缄只道:“孩儿不想落下功课。”
孟家只得用轿子载了他去,到了学堂外,再由书童搀扶兼他自己拄拐,艰难挪入室内。
霍鹏刚好来上课,从他身边飞速经过,口中道:“阿缄,你都成这样了还来啊?”
孟缄只是笑笑,继续往前。
又有几人问了同样的话,还没走到座位上的孟缄不得不回答:“这不快乡试了么?”
不想落下。
“哎呀!这有什么担心的!”众人纷纷感叹,“头名肯定是你的!”
孟缄终于走到桌案前,在书童的帮助下缓缓下坐,目光已移偏到柳淼的座位上去。
是空的,她还没来。
孟缄以为柳淼只是来得迟些,哪知夫子到了,仍不见柳淼踪影。
直到放课,座位都是空的。
孟缄拦住一还未来得及下学的同窗,询道:“你可知道淼娘为何没来?”
“她呀,昨日也没来。家里出事了,你不晓得?”
孟缄眉头簇起:“怎么了?”
“你没来这几日,天翻地覆了!”
孟缄拽着同窗的胳膊询问,得知南江堤患,缺口不大,却偏偏淹了柳家的粮仓和茶仓,赔了个底朝天。
祸不单行,六日前柳家码头允停了一批私盐,虽然后来查出是误判,但柳老爷被官府抓去了三日,打得个半死,放回时已奄奄一息。
孟缄听完,一夜未眠。
第二日他又拄拐入学堂,打算若是柳淼今日还不来,就去柳家找她。
夫子来前,柳淼来了。
她瞧见孟缄,对视时仍是甜甜一笑,似乎并无变化。
孟缄不晓得怎么开口,只默默注视她听课,默默听她被夫子点名回答问题,又默默听着堂主叫住她。
堂主告诉柳淼,虽知她家艰难,但一年一缴的学费,还是该缴了。她不在这几日,其他人都收过了。
其实堂主提点,还有另一层用意,柳老爷曾许诺新年再予三万金修缮费,还作不作数?
这层深意柳淼不知,孟缄更不知情,他听得柳淼应允了明日带金来缴,默见柳淼离去。而后,私下截住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