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柜子搬开。
兴善浅浅一笑,掀开柜底垫的毯子,地上原来有暗格,她从中取出用纸包的三团东西,逐一打开。陈乐见里头都是熏过的肉干,颜色微有差别,他分辨不出来。兴善随手拿起一包,撕下一块,递给陈乐。
陈乐疑迟片刻,接在手里。
兴善道:“我们这天寒地冻,比不得物产丰富的南地,只有这肉干吃。”她朝陈乐莞尔一笑,“但能抵饿,你尝尝。”
陈乐望着她的笑就魔怔了,将肉干塞进嘴里,除了硬邦难嚼,味道还是不错的,但再嚼第二口,就觉得偏咸了。
“这是什么肉?”陈乐问道,已经完全尝不出来。
“熊肉。”
陈乐差点噎着:“哪来的?”
“我打的。”
陈乐端详兴善,她启唇作答自然流利,面色平静,一点不像吹牛撒谎,也不似炫耀,给他感觉就像讲述很平常的事。
但陈乐并不相信,追问道:“什么时候打的?”
听她描述细节,就会露出破绽,毕竟他和他认识的陈家男儿,都没人屠过熊。
“去玉京前我们这没雪,趁着春夏,我打了很多熊和豹子。”
陈乐仍不信:“你用弓箭吗?还是砍刀?”
“徒手。”兴善说着拆开另外一包肉,递给陈乐:“尝尝这个,豹子肉。”
吃肉干应该配果酒,兴善想着。赫查海人为防止冬季雪大断粮,会在每个堡垒里囤积肉干,可惜果酒却不是——夏季短暂,捡到的果子是有限的,只有首领才能享用。
兴善暗道,如果阿乐一直乖巧的话,下个月可以奖励他喝一口果酒。
兴善把这一切都当做寻常,可是陈乐已经惊得说不出话,当兴善向他推荐第三包小羚羊肉时,陈乐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肉干上面了。
兴善想止住他的追问,便道:“既然你不信,过几日我再猎熊时,叫上你便是。”说着左手捏着右手掌,吩咐道:“把这些收起来。”
陈乐仿佛最听话的仆从,将剩下的肉干重新包好,放入暗格,再铺垫子,挪矮柜,做完这一切回身,才发现兴善已经在兔毛毯子上睡下了。
依旧背对着他。
陈乐走过去,见她闭着眼,睫如蝉翼,轻微的呼吸声,于是他回身灭了灯,悄悄躺在她身后。须臾,还是耐不住,将手覆在她手上。
兴善在心里叹了口气,坐起身。
陈乐跟着坐起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