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气地钓了,直接下水捉上来,保证她能拎着活蹦乱跳的鱼挨家挨户地炫耀。
既是如此,那她就勉为其难地陪他钓一会儿鱼。
说是钓鱼,他还寻了空档,薅了塘中几支翠色欲滴的莲蓬。将莲蓬从中间掰开,而后沿着孔洞将一颗颗肥胖的莲子挖出来,待莲蓬挖完,莲子已有了一捧,他便取了小刀,将壳划开,露出里头粉白色的莲子,再剥去一层纤薄的皮,这才喂到她嘴边。
“尝尝?”
崔竹喧低眉,才咬了一口,便有丝丝缕缕的甜味顺着汁液漫溢在唇齿间,不似糕点浓重的甜腻,而是清清爽爽的一点鲜甜,分明只是一颗莲子,可尝到的,却是一季荷夏。
崔府里也有荷花,可那一贯只是用来看的,花开时赏一番浓妆淡抹,花谢了留一池枯荷听雨,附庸风雅。与旁的花花草草并无不同,甚至还不能随意挪动,在那池旁作画时,她就觉得麻烦了。
可如今吃着鲜莲子,她又觉得,养着那些荷花也没什么不好,等明年夏天,在池里放一只小舟,她便可一个个莲蓬去挑选,支使寇骞给她剥她最喜欢的那个。
她忽而转过头,看向正忙活的寇骞,深觉他缺了些名正言顺的身份,“我给你置办一场酒席吧!”
第35章035被翻红浪“不许穿外衣,躺好……
“就像,就像中秋夜那样,”崔竹喧兴致勃勃地说道,“摆上七八桌,从红日西沉热闹到月上中天,还能收很多很多的贺礼……”
寇骞扔下了手中的莲子,凝眉看着她,琢磨不透她突然闹的这一出,但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要用什么名头?”
“当然是我纳外室这桩大喜事啊!”
寇骞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艰难出声:“……这难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你还要办酒?”
“不行吗?”崔竹喧不满道。
“不行。”寇骞拒绝得果断。
她顿时蹙起了眉,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识好歹的讨厌鬼!
如她这般不吝惜钱财的主家可是少见得很,更别提肯放下身段,办酒席来哄一个小小外室了。比方虞阳城东的王三,把外室连带两个私生子一并塞在个一进的院子里,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才会赏个三瓜俩枣让人家吃个饱饭;再比方南街的李四,一年只舍得给外室置办两身衣裳,还有北巷的……
思及此处,她愈发觉得自己占理,转过头,倨傲地问:“真的不行?我可是在对你好呢!”
寇骞长叹一口气,望见她那副认真的神色,气得有些想笑,这场酒要是办了,松荆河上是个人就该知道他每天出门当水匪劫道,回家当外室做小了。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般同白原洲扯上关系,就彻底洗不清了。
他赶在她的脸色变得更糟糕前,讨好地将新剥的莲子喂到她嘴边,“……非办不可?”
崔竹喧自来不是肯受忤逆的人,勉为其难地收下贿赂,却未松口半分,“非办不可,我日子都想好了,下月初八。”
寇骞默了下,让步道:“办酒可以,但,换个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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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树盘腿坐在檐下,嘴唇一上一下地嗑着瓜子,直到小碟里的瓜子见了底,瓜子壳撒了满地,也没能想透彻,故而挤眉弄眼地凑到旁边,道:“你说老大这是闹得哪出啊?咱们这破地方,死祭都不开席,他一个生辰还办起酒来了?”
nbsp;“没准儿真是他生辰呢?”牛二把小碟端起,将零星剩余的瓜子一并扫进手心,“外头不是讲究那什么、鸡、鸡冠之礼么?我要不去趟青启洲,看看那边有没有大公鸡卖,割个鸡冠下来,给老大充充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