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鲜海带。
张阿姨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ldo;你让开,我来!&rdo;
沈泽手一挥,喊道:&ldo;你别动,我要亲手弄东西给她吃‐‐&rdo;
张阿姨:&ldo;你是打算毒死人家小姑娘吧!你给我把海带放下!&rdo;
沈泽悻悻地放下了,他围着个围裙,小声问:&ldo;……张阿姨,怎么办?&rdo;
&ldo;凉拌‐‐&rdo;张阿姨愤怒道:&ldo;姜汤要熬老姜!你拿的那些仔姜我是准备炒牛肉丝的!&rdo;
沈泽小声说:&ldo;……对不起。&rdo;
张阿姨那一瞬间以为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沈泽居然会道歉?
但是令她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沈泽解开了围裙,将围裙还给了张阿姨‐‐然后他沙哑地说:&ldo;……我欺负她了。&rdo;
张阿姨在沈家工作了许多年,几乎是看着沈泽长大的,她直觉觉得说出那句话的沈泽带着股全然陌生的样子。
&ldo;我伤害她了。&rdo;沈泽难堪地道:&ldo;……我不敢和她呆在一个房间里,所以逃出来了,在这里做饭。&rdo;
张阿姨提醒道:&ldo;你没做饭,你要是把那碗姜汤给她端过去,她才不会原谅你呢。&rdo;
&ldo;板蓝根在客厅的五斗柜第四个抽屉里。&rdo;张阿姨说,&ldo;你去给那小姑娘冲一杯送过去,阿泽,你做了什么?&rdo;
沈泽沙哑道:&ldo;我说不出口。&rdo;
顾关山坐在沈泽房间里,沈泽的房间有种很明显的少年的气息,墙上贴着乔丹海报,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窗外秋雨绵绵。
顾关山只觉得有些发烧了,她在沈泽桌边坐着,疲惫地撑着脑袋,然后她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本子的一角。
她烧得有些昏沉,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随手将那个本子抽了出来。
那个本子封皮是顾关山最喜欢的牛皮纸,被水泡了,纸都糊了一片,她将那个牛皮纸本子翻开‐‐本子里满是透明胶。
那是顾关山画的分镜,那天晚上顾关山的父母将其撕得稀碎,顾关山跪在走廊一片片地捡起来,抱着被撕碎的本子在落雨的深夜里痛哭。
那天晚上沈泽把顾关山拖回了家,努力想要安慰她,然后被顾关山羞辱得半点情面不留。
而如今,顾关山在这里,看到了沈泽艰难地粘起来的‐‐整个本子。
被撕碎的纸片上有些地方被水泡糊了,他就用自动铅补上,笔触粗糙又小心,他将其补完后塞在角落里,顾关山看了一会儿,把那个本子合上,放回了原处。
这时候门上轻轻地响了两声,沈泽端着个托盘,盘子里有只碗,他推门走了进来。
顾关山没有和他搭话。
沈泽紧张地说:&ldo;关山,我‐‐我给你熬了一点姜汤。&rdo;
顾关山点了点头,淡淡道:&ldo;晚上九点了,我再不回家就晚了。&rdo;
沈泽:&ldo;……哦、哦……&rdo;
他局促不安地将那碗姜汤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头,手无意识地在裤子上抹了抹,对顾关山说:&ldo;这么晚了,我……我送你回去。&rdo;
顾关山没什么情绪地回答:&ldo;不用,都是一个小区,不用这么麻烦你了。&rdo;
沈泽仓惶地望着顾关山,顾关山移开了眼睛道:&ldo;那,再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