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出夫子的未尽之语,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
极为平淡的一眼,无悲无喜,什么情绪都没有,淡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真的看自己了吗?许惊朔满腔怒火蹭蹭往外冒。
看样子是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一点尊重都没有,看他好似看一尊石雕,一个死物!
这才第一堂课,便不尊不敬,目无师长,往后若真教他个三年五载的,他不得被活活气死,早早短命亡故了?!
早知道教书育人也这般劳心伤神,还不如留在那混沌官场里和那帮狗官继续勾心斗角下去!
一瞬间许夫子什么委屈事都想起来了。
“自来你乔家,还未有过学生顶撞之事,便是最最顽劣不堪的二公子,也素来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角落里的乔良:??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许夫子继续道:“怎料你这小子,初入学堂便如此桀骜,若不加以管束,往后还能得了?”
众人听至此处,脸色皆是一变。
见他果然从书本中抽出一戒尺,众人皆抽了一口冷气,隐隐躁动不安起来。
这东西他们都受过,饶是最勤恳的四哥,也被戒尺打过。
乔良不敢吭声,生怕夫子的火气烧到自己身上,把身子缩到前排乔誉的身后,将自己完全遮掩住。
乔誉则冷眼旁观这一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见实在索然无味,又低下头,慢悠悠地翻书看。
施芊看看夫子,又看看少年,眨了下眼睛,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起热闹来。
唯有乔姝月顿时白了脸色。
她试图插话,可又怕自己求情会火上浇油,急得眼圈更红,可怜巴巴地望向少年。
谢昭凌心头烦躁更盛。
若非她事先叮嘱,莫要再起冲突,他定然——
少年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罢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夫子的面前。
“伸出手来。”
夫子严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