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帝也不会亲力亲为啊,还不是派遣封疆大吏肃清政治,没有公主的旨意,驸马犯得着千里迢迢赶来繁州吗?”
“你说的不对!”
“你才是胡扯!”
……
这等掉脑袋的言论自然不能拿到人前去说,也就是偷着议论两句罢了。
角落里有人厮打起来,也没人去管,因为公主鸾驾里正伸出一只手,神秘的长公主终于要露面了!
结果帘子一掀,里面走下个头戴帷帽的女子,帷帽垂到膝下,别说芳容,连穿什么衣服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尾部一步一曳的裙花。
秦徵涣亲自到门口来迎,他穿了一身靛蓝绣云纹直裰,金冠束发,比之前见的两次都更显沉稳,姬珧隔着一层轻纱,倒是看不太清楚,只是眼波一扫,便看到了不远处立着的那抹天青之色。
他爱穿这样素淡的,好似仙姿缥缈一尘不染。
姬珧紧了紧手心,走下最后一阶,众人皆跪拜,山呼“公主千岁”,秦徵涣虽为涉江王,在姬珧面前仍要称臣,本该也要跪拜行礼的,但他偏就往那一站,只弯身一礼当做敷衍,动作潦草得不行。
轻浮是轻浮,但秦徵涣能坐拥江东,不代表他不知轻重。
恰恰是这敷衍的一拜,告诉了江东百姓他的态度。
恭敬有之,但绝不是完完全全的臣服。即便公主来了,江东的绝对话语权还在他手上,他不会傻得给她撑面,将自己的威信拱手让人。
姬珧看出他的意思,也没有点破,之所以没有点破,是因为虞弄舟走到了她面前,当着众人之面行了跪拜大礼。
姬珧微微低垂着头:“繁州的事,辛苦驸马了。”
“殿下交托,臣不敢掉以轻心。”
“是,也没想到你会这么上心,还偷偷地跑到泊州来,涉江王怎好那么容易就被你说服?”
虞弄舟肩膀微动,没有说话。
姬珧笑笑:“平身吧。”
虞弄舟这才起身,方才一直垂着视线,没看到姬珧身后都有什么人,一抬头,才发觉来人都有谁,目光触及到某一人时,瞳孔骤缩。
秦徵涣也走了过来,将人引入,几句寒暄过后,看向旁边一身白衣的玉无阶:“不知这位是?”
姬珧将帷帽递给身后的宣承弈,露出一张倾城绝尘的脸,鸾凤朱钗压下一身贵气,额头上纹的花钿却显几分俏皮,对面的人忽然看直了眼。
姬珧笑道:“是玉氏家主,也是本宫的小师叔,想必王爷应该听过。”
秦徵涣没说话,目光还是不加掩饰地落在姬珧脸上,直到秦世推了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