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背着手站在宿舍楼边的小巷道。旧宿舍楼墙面粉刷翻新过,但不甚熨帖,半年不到的时间泛碱的泛碱剥脱的剥脱,水渍像蛇一条条爬上楼顶,看起来比旧式水泥墙还糟糕。
高明就在这条风景极差的巷子等康颜,鼻尖嗅着常年潮湿的水腥味,还有女生宿舍特有的浓郁肥皂香。他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再抬头,康颜从巷尾走来。
高明有些近视,远远看那条轮廓从边缘模糊逐渐收拢成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
倒不是以往康颜有多热情,而是今天康颜太过冷漠,甚至有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感。
还有点不对味的,是康颜的身姿,就像雄性动物对自己的领地极度敏感,高明也一样,他觉得康颜走路时带了股女人味,不似从前大大方方迈足步子,而是微有些开胯,软绵绵扭着腰肢。
就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沥了雨一夜盛放,却还留着点少女清香,这对男人而言,是极其致命的。
康颜刚吹完头,蓬松得像狮子狗,脸蛋被头发掩得更小了:“等多久了?”
“多久都值得。”高明笑嘻嘻地凑近,“宝贝儿,你最近都没理我啊?”
他边说边上手抱,康颜也不躲,任由他抱着,自顾扎头发。高明别开她的手:“别呀,披着好看,我喜欢看。”
康颜冲他笑了笑,抽出手,继续扎紧头发。
高明松开怀抱:“你那天点名干什么去了?问你也不说。”
康颜已经习惯了这目的不同的统一问题,回答得熟稔:“便利店倒夜班。”
“哪个便利店啊?”
“罗森,不过因为要常倒夜班,我辞职了。”
高明“哦”一声,说:“康颜,你好像对我有意见了啊?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在表演结束后没去后台找你?”
康颜倚靠墙壁,冰冷贴背:“哪能呢?你不是忙吗?我向来都挺懂事。”
高明去捏她的脸:“果然是生气了呢?别这样呀…”
康颜拂开他的手:“我们分手吧。”
高明的手顿在半空。他不可思议地抬抬右眉毛:“不是吧,就这么个理由?康颜,你不至于吧?是你自己说表演完了要去做兼职的,所以我就没等着找你,你现在来怪我吗?”
康颜的脸歪向旁边,笑了笑:“我都说了,不怪你没来找我,我知道是你太忙了。”
高明看她表情松懈下去,自己也笑:“对啊,我就知道咱们康颜懂事…”
“但是。”康颜眼珠转回,“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时,其实我已经表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