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关上桌上的书案,正准备离开这儿,却发现门外传来一阵狂奔的脚步声,踏在雨水的地面上,声音格外响亮,还有凄凄呜呜的哭泣声。
谢凌霜立刻皱了眉,他看向林坠玉道:&ldo;外面怎么回事?&rdo;
林坠玉捏着手帕有些神思不定,便朝着窗外望了望,&ldo;不知道呢,这大半夜的,谁还不睡?&rdo;
言语未落,门就被&ldo;啪&rdo;地撞开了,一个浑身湿透穿着白衣头发散乱的女鬼般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那是断续,最让人惊讶的是她手里还抱着一个灵牌位。
这着实有一点吓着林坠玉了,可能是断续一路跑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此时门外陆续赶过来一些府里的下人丫鬟,钟灵兮正巧在茯苓那儿,茯苓也是听到风声立刻就拉着钟灵兮一块过来了。
所以当钟灵兮和茯苓到了谢凌霜书房那儿时候,看到的场景便是这样的。
断续抱着个牌位跪坐在门口,整个人神神叨叨浑浑噩噩感觉已经疯癫了,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
茯苓看到断续这幅模样,终究有些不忍,脱下了自己的罩衫想给断续披上去,谁知道断续一看到茯苓,立刻像鬼魅一般张大眼睛死死抓着茯苓的手腕不放,在那里尖叫道:&ldo;就她!是她害你的,不是我,你要找人报复别找我,去找她!找她!&rdo;
如今周围都是人,眼看着断续就要开始胡言乱语了,林坠玉立刻冲上去一把捂住了断续的嘴,然后把她拖到一边,原地的茯苓还有些在发愣。
林坠玉狠狠堵着断续的嘴,在那里发狠地看着下人和护卫骂道:&ldo;还愣着?赶紧来把人给拉走啊!二姨娘疯了,快点把她拉下去!&rdo;
几个护卫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去刚准备拉断续,谁知就在这一刻,天上忽然落下了几滴红色血雨。
大滴大滴浓稠的血雨滴下来,每一滴都重重砸在地面上,仿佛有人在天上流下的血泪。
如果说刚才某些人还能够强装镇定,此刻这一茬,真的是把人的胆都吓破了。
茯苓后退几步,满脸苍白,林坠玉也是张着嘴一个音节发不出。
断续却一下子挣脱了护卫的禁锢,跳起来大笑着哭道:&ldo;她来了,她来索命了,哈哈哈哈‐‐&rdo;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坠玉和茯苓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而此刻,唯一一个镇定自若的人,恐怕只有温卿侯谢凌霜了。他依旧是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一副身怀大义的样子。
随后,他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走进断续身边,将她轻柔地拥在了怀里,轻拍她的背脊,软言细语在她耳边抚慰道:&ldo;续儿,你病了。不要说话,回去休息吧。&rdo;
果真是本朝第一影帝,演技不是盖的!
断续虽然神志不清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她只听谢凌霜一个人的话,此时反而安静了下来,垂着头一言不发。
谢凌霜则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地上刚才飘下来的几滴血雨,然后目光微澜,对丫鬟们道:&ldo;去把这儿打扫下。&rdo;然后他又摸了几下断续的头发起身道,&ldo;我回去会细查这件事,先散了,但是如果让我发现有嚼舌根的,一律严惩。&rdo;
下人们珊珊散去,林坠玉和茯苓也是揉着自己胸口深深的喘着气,谢凌霜挺直腰杆地提步打算离开,一派英岸之姿。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一阵冰冷至极的鬼风吹了进来,夹杂着烛火的味道。
那阵风轻撩珠帘,夜风凌波,吹开了书房内的白色垂帘,那垂帘后是一张藤椅,谢凌霜平日里累了就会在那张藤椅上小憩片刻,而此时此刻,那张藤椅上竟然挂着一件白色的丧服。
刹那间,茯苓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钟寐来了?
钟寐是不是来了!
钟灵兮只看到谢凌霜脸色一阵惨白掠过,他的手臂在那一瞬间有片刻小幅度地颤抖,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那双冰峰般的眼眸看着众人道:&ldo;那是我的亵衣,坠玉,帮我拿去洗了。&rdo;
林坠玉已经吓得牙齿都打颤了,根本不想去碰那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分明是一件丧服啊!
但是谢凌霜非要说那是亵衣,还要林坠玉去拿,她就只好硬着头皮去拿了,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要触碰到那丧服的时候,一个鬼魅般的声音飘了过来‐‐
&ldo;谢郎‐‐&rdo;
这次,谢凌霜终于撑不住了,他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林坠玉及时扶住他,怕是谢凌霜就要有失身份一下子吓软腿坐到地上了。